第二天,江云果跟着奶奶到了店里,她看了会账本,发现收入并不多。
大概是本地的人只会在过年的时候,买来当作必备品,平时根本不会想吃。
奶奶正把泡了一天一夜的糯米捞起来,放进热锅爆炒,准备一会做成大糕,过程还是挺复杂的,但是成品似乎过于古板,对于甜品糕点市场来说,目前最大的消费群体还是年轻人。
如果要留在县城里帮奶奶营生,一定要考虑到收入。
“奶奶,我想把店里的糕点增加品种,然后拍到网上吸引年轻人来探店,当成网红店做出去。”
江云果合上账本,用自己三年经营网红店铺的经验做了个粗制计划。
新媒体运营得好,店铺自然不愁生意。
奶奶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爱怜:“好,果果做什么都好。”
被人全部信任着的感觉很好,江云果吸吸鼻子,背过身去,她一定不会辜负奶奶的信任,带奶奶做大做火,成为富婆。
她换上围裙,帮奶奶一起筛粉,看着快到吃午饭时间,才想起家里还有第三个人。
“咦,那个骗子……游承景去哪了?”
“劳江小姐挂念,”门外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不胜荣幸。”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节落下,一双苍白的手扶上门边,走出来游承景那张没睡醒的脸。
看着那仍像是睁不开的眼,江云果默默在心里又给游承景打上一个“懒散”的标签。
“小游起来啦,午饭一会就好。”奶奶笑呵呵。
“奶奶!”江云果不敢置信,“你还给他做饭?”
“奶奶真好。”
游承景像是故意和她作对,懒洋洋笑了笑,又靠在门边看着她们做大糕。
江云果触及他的目光,想起自己还有把柄在他手上,硬生生忍住:“呵,就你这作息,还拍纪录片呢,等你睡醒我们大糕都出炉了。”
游承景不在意她的阴阳怪气:“奶奶这里让人很放松,倒是难得闲适的慢节奏,怎么了,江小姐是有什么心事才坐立难安吗?”
对他们两人的斗嘴,奶奶谁也没偏心,在一旁笑着碎细粉。
江云果哼了一声:“才不需要你纪录片宣传,我会自己把店铺名声做出去,到时候忙起来看你还怎么慢节奏。”
游承景捏了一片大糕咬着:“江小姐,我是好心劝你,在没有完全了解一件事的时候,最好先保持原样。”
“要你管!”
江云果看见他就火大,把细粉和奶奶泡涨的蚕豆放在机器里开始搅拌,就推着奶奶去吃午饭:“奶奶去休息,让这个年轻力壮又无所事事的人做饭,我们家不养闲人呢。”
奶奶哎着答应,去客厅坐下:“你们两个年轻人要好好相处。”
江云果后槽牙磨得嘎吱响:“知道了。”
瞪了一眼游承景:“愣着干什么,来做饭。”
游承景朝奶奶点头,然后迈开腿跟上她的步子:“江小姐,你有想过转成网红店铺后的经营吗,这里的交通不比市区,远不能达到网红打卡的水平。”
江云果停住步子,转过头,透着不服输:“你就看着,我们到底是纪录片能成功,还是新媒体能成功。”
游承景见劝说无果,也没了耐心,耸肩:“好吧,随你。”
厨房本就不大,两个人挤在一起颇为畏手畏脚。
游承景在城里长大,见惯了天然气和电锅,更是因家世显赫从未亲自下过厨房,对这种大锅下面的生火灶台一无所知,却表现出十足的兴趣。
江云果本想让他离远点,却突然生出恶作剧心理:“喏,点个火等锅热就可以了。”
她随手指了指一旁的稻草,又丢过去一盒火柴,然后故作悠闲地走出厨房:“你慢慢发挥,我先注册账号。”
在游承景跃跃欲试的时候,她拿出手机,现在某音平台上注册了新账号,在取名环节纠结了一下。
庙湾的大糕,又名云糕片,是个极富有美丽的称呼,长方形扁叶片,如同书本一样粘连一处,一页一页的张开,又像花绽开。
瞥了眼拾起稻草的游承景,她默默又后退两步离远点,然后取下名字:庙湾云糕片。
啪。
游承景手中的火柴生火,丢进稻草堆里,用烧火棍推了推,飘出一阵黑烟。
江云果顺手刷了下首页,却看见自己被暴力拖拽后的视频经过掐头去尾,只剩下她举起路障砸向宋佳博的视频仍然在流传。
原本想取笑游承景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去,评论区还是一堆说她出轨确凿的,还有说她反过来拿路障砸人,平时一定也很暴力,根本不算无辜。
“咳咳咳……”
游承景被呛得跑出来,满脸黑灰,努力睁开眼:“江小姐,江小姐?”
江云果一下子放下手机,抬头看了眼他的惨状,习惯性扬起笑脸,却因刚才看见评论区的谩骂有些不自然。她好像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情绪,难得没有出口呛人,沉默着接过他手中的烧火棍,蹲下来推那堆稻草,手法轻巧,立马就生起火。
游承景也趁此拿到湿毛巾擦干净脸,这才发现江云果情绪似乎不对。
他上前:“江小姐,发生什么了?”
江云果正因心事出神,被突如其来的接近吓得一抖,长期遭被宋佳博拖进房间殴打的阴影让她下意识丢下烧火棍,连连后退,头也不敢抬起来,长睫颤抖,口中不断求饶:“别过来,别打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江……”
见此情景,游承景敏锐发觉情况不好,便没再继续接近,询问的话收起,举起双手后退出厨房,做着安抚:“我不靠近,你很安全,别怕。”
他也收起不正经的神色,蹙着眉打量,心下思量。
江云果仓皇后退时踩到烧火棍,被圆滚滚的打滑,一屁股跌在地上,膝盖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渗透了长裤,迅速映出血色。
痛意让她有一瞬间清醒过来,抱着膝盖掉眼泪。
随后想起什么,凶巴巴抬头:“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