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虞清婵那天不要面子地哭了一场后,她发现徐清然回家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他美其名曰为他俩创造机会,虞清婵心知肚明,他绝对是去死皮赖脸缠着兰洛姐了。
一大清早,汽车就“咻”地驶出车库,扭着屁股往市里赶。
虞清婵就势起床,手拿一本书下楼,在厨房里盛了碗粥喝。
元伯征定的8点半的闹钟,打开房门时虞清婵正在餐桌上喝着粥,“早上好。”
“嗯,快来喝粥吧。”
他很少拄拐,白天也只在一楼和院子里跳进跳出。
徐清然给他把家居服都打包带了过来,此时他穿着睡衣睡裤蹦哒着坐在餐桌对面,虞清婵突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美好。
“皮蛋瘦肉粥?”
“嗯。”虞清婵应声,不禁说道:“是我最喜欢喝的粥了,阿姨还在里面加了虾米。”
他搅了搅,细看还真有许多粉色小虾米,抬头就发现对面的姑娘满眼期待地看着他,“喝吧?”
元伯征笑着应好。
虞清婵先吃完,收完碗勺后也没忘记下楼的任务,忍住和他聊天的欲望,拿起书进了院子。
她从小养成了在家里院子念书的习惯,直到现在也没变过。
在虞母的严加管教下,小时候的徐清然原本也是乖乖和妹妹对坐在紫藤萝下背课文的好学生。
直到他上高中,个子窜窜长的同时也越来越叛逆,愈加觉得天天被老妈守着背书太掉面子,私自抗议后改成了每天早上去公园晨跑。
虞清婵手捧一本法语教程,来来回回只念着一段对话。
法语元音多,她于是放慢速度一个音一个音的发,念完一遍后,又将单词绕在舌尖模仿人物的语气快来一遍,丝毫没发现有个斜靠着门廊的人瞧了她好一会儿。
看她读的太过入神,元伯征没停下脚步没打断她。
虞清婵学法语专业,虽是一个大学,偏偏他在的理电学院和外文学院在校区的对角线两头,一个学期下来除非主动碰面他基本碰不到虞清婵。
法语他一窍不通,不过看她读的津津有味,加上嗓音优势,也怪好听的。
又过了几分钟,看她吸口气,还有再来亿遍的架势,元伯征压着嗓子咳了声。
虞清婵惊诧,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过来坐吧?”
他点头,边走边说,“听到你读书了,很好听啊。”
虞清婵脸庞染上了抹淡红,笑道:“是嘛,谢谢。”
元伯征斜靠在立柱上,随口问,“在学校忙吗。”
“还行吧,有考试的时候就忙,其他时间还好。”
“差点忘了。”他掏出手机,“出来是想说你哥刚刚给我发信息了。”
他把手机给她看,“阿姨家里孩子生病,她得回去照顾,说今天的菜已经在厨房做好了。”
那一大早哥哥是送阿姨回家喽?
她问道:“难怪一早上没看到阿姨,我哥送她回去的吧?”
元伯征翻了翻聊天记录,“应该是。”
说来惭愧,虞清婵活了20年,除了能精准把控泡面时间别无所长。
阿姨还是很周到的,也很了解年轻人,起了个大早把两顿饭都做好了,中午只需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就能开吃。
***
虞清婵给小屋里的莴笋和金毛加完粮,才意识到该热午饭了,平常都是等阿姨叫吃饭,一天突然不在还真的不太习惯。
“我能干点什么吗?”元伯征从房间出来,倚着墙,嘴角挂着些许笑意。
虞清婵知道他开玩笑,也回道:“你还是坐着吧,待会儿多吃点就是帮忙了。”
元伯征跳到餐桌边角处以防碍着她,热菜很快,几分钟虞清婵就端出一道。
虽然就两个人吃饭,阿姨还是给做了三菜一汤。
虞清婵带着手套,像上菜的厨子一样将碗摆好,边给元伯征介绍每道菜。
最后一个压轴菜——骨头汤终于好了!
虞清婵兴冲冲端出来,“看,在医院的时候给你熬的汤,阿姨真有心,这个月你要吃到腻了。”
元伯征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心悬到了半空中,自己的伤腿却动不了,像根木桩似的杵在原地干着急,“你慢点,小心洒了!”
元伯征今天的嘴好像开了光,说时迟那时快,他的话音刚落,虞清婵手一抖,滚烫的汤汁从瓷碗里迸溅出来,正正滴落在她的纤纤手腕上。
“嘶!”虞清婵脸蛋一抽,手颤颤巍巍就要端不住了。
元伯征飞快扑上去,围过她的两只胳膊,双手捏住陶瓷汤碗的边沿,就着她的角度把汤碗稳稳放在餐桌上。
贴上来的那一刹那,虞清婵脑袋里炸开朵朵烟花,晕晕乎乎无法思考。
耳旁是男生有些慌张的呼吸声,后背温热的体感像触电了一般,让她浑身都麻麻的。
她垂眸见他修长的手臂围住自己身体,虽然前面他正努力端平一碗不合时宜的骨头汤,但这也足够让她回味好几天。
被他搂着的身体开始发热,贴着的后背开始出汗,她微微扭头,挤出一句话,“你…烫着了吗?”
披散的长发拂过元伯征的鼻尖,让他骤然回神。
看样子元伯征也被自己刚刚下意识的动作惊呆了,赶忙松开手直起身子。
他手紧握了两下发现没有意料中的疼痛,说道:“还好,碗有点烫,不过汤没有洒在我手上。”
感受到他的气息远离,虞清婵转过身,坐在自己位置上,看他俊颜微红,心下也十分欢喜,默默道:“那就好,吃饭吧。”
元伯征拉开椅子,“好。”
整顿饭虞清婵吃得十分欢欣,胃口大开,扒拉两口饭便要撩起眼皮瞅对面的人一眼。
元伯征也不是傻子,早发现了对面明显的偷瞄,这令他对刚刚的行为更加尴尬,不禁反思:他是不是应该道歉?但女孩子脸皮薄,她急了又哭怎么办?唉,算了。
一顿饭两人各怀心思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