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一路无言,但这是虞清婵单方面不想开口。
元伯征中途看了她几眼,欲言又止,可是她视线总是笔直地看着前方,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天上艳阳高照,车里却冷寂得像冬日的原野。
到了家,虞清婵推开门下了车,淡声道,“我先回去了,路上小心。”
便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元伯征一口气憋着目送她远离,手无奈地搭在方向盘上,踩油门驱车掉头离开。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房间,淡漠的伪装终于在顷刻间崩塌。
虞清婵无力地扑倒在床上,掩面痛哭。
滚烫的泪水顺着面颊流下,随着情绪释放,她的脊背也哭得一下下耸动,无力的痛楚贯彻整个心扉,她要怎么办?
她痛恨自己的懦弱胆小,害怕暴露心事,害怕别人的眼光,总是躲在暗处窥视天光。
相处越久,她对元伯征的占有欲就越发强烈,今天在旋梯上他还伸手抱她,随随便便就来这样的亲密举动在他看来很平常吗?
这样忽近忽远,若即若离的所谓朋友关系她真的受不了了。
抱着枕头抽泣了一会儿,她眼睛更加酸胀,脑袋沉重,四肢无力,蜷在被子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醒来,她看一眼时间,下午五点多了,睡了快三个小时。
这一觉睡得也不满足,醒来后内心甚至更加空虚。
下滑通知页,她才看到元伯征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想来他已经和父母解释清楚了。
正握着手机,他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她接通电话,沉默,一言不发地等他开口。
元伯征:“误会解除了,是我当时没说清楚,让他们多想了。”
虞清婵莫名有些委屈,捏着手机说不出话。
几秒的沉默后,元伯征犹豫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两个字一闪而过,说完她紧紧抿住嘴,不让他听出声线里的哭腔。
听筒里元伯征的声音低低的,语气含着讨好意味,“我向你道歉好吗?别气了。”
“我没有生气。”
她憋红了眼眶,吐出一句,“以后我们少接触就不会有这些误会了。”
没等他回应,虞清婵掐断电话。
她抿了抿唇,把手机扔在床上,拿起睡衣进了浴室准备洗澡。
元伯征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揉了揉眉心,这是怎么了?很少看到她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他重新拨了过去,铃声在静谧的空间盘旋许久,无人接听。
元听芙推门进来,“哥,清婵姐没生气吧?”
“嗯,没事。”
“怎么搞出这么个乌龙,以后清婵姐都不好意思来我们家了,你要和她解释清楚。”
“我知道,谁碰上这种事情都会有些不舒服,你现在别去找她。”
“哦。”元听芙也感觉到了他周身的低气压,默默退出房间,“那你和她好好说吧。”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手机边沿,元伯征叹口气,最后还是发了条信息给她。
浴室雾气蒸腾,细密的流水冲刷尽一身的沉重,一个热水澡让虞清婵清爽许多,心也沉静下来。
手机里是他刚发的信息,但这些话她已经看腻了。
点进了微信,虞清婵顺便通知徐清然晚上不用去那边吃饭,然后窝在沙发里找了一部剧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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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虞清婵都没有主动与元伯征有任何联系,他亦是。这样的冷漠只让她心底更难受。
但是他们共同朋友太多了,后天是周二,元伯征和贺洲要回校,今天已经有三个人问她去不去明天聚会。
秦子晗说只要贺洲在她肯定不去。
徐清然也来问,“明天和我一起去吧?”
房间的暖灯照在她长长的眼睫上,在脸颊上投出一小片阴影。
“好,我也去。”
聚餐地址是上次他们喝酒的清吧,好像还有几个高中同学也会来。
出发前半小时,虞清婵还是挑了身裙子,画了个淡妆。
她拉开旁边抽屉,想了想,把上次元伯征送的表取出戴上。
这件事情的主动权归根结底在她手里,这样继续僵着也不是办法。
刚踏进包厢,众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虞清婵的目光扫过几个熟悉的同学面孔,定格在旁边的元伯征身上。
在哪里他都是游刃有余的中心人物,聚光灯下的天之骄子,连酒吧里的杂聊他也混的开。
元伯征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来这边坐,给她留了个方便进出的位置。
座位左手边是同高中的另一个女生,正朝她招手。
虞清婵抚着裙子坐下,右手的腕表正正纳入元伯征眼中。
他的目光挪向她的脸庞,她安安静静坐着,偶尔看一眼周围正在聊天的同学。
元伯征心里安定下来,知道她气消了,侧身问道:“喝点什么?”
虞清婵转头,淡淡妆容更显眉眼深邃,看着他面前的杯子道,“你喝的什么?”
“这个啊,他们刚刚给我倒了半杯酒。”
“酒?”她眉头一皱,似乎为这个字不悦。
“嗯,我一来就倒好了。”元伯征赶紧道。
虞清婵又朝他的杯子看一眼,还剩小半杯,而且她也不信那些人只给他倒了半杯。
她抬眸,“那和你一样来半杯吧。”
元伯征惊讶,“你不能喝这个。”
“我就想尝尝。”
他解释道:“这个酒有些辣喉,对嗓子不好。”
她轻声回嘴,“那你还喝?”
“我喝酒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清,总之这个你不能喝。”
虞清婵撇撇嘴,伸手拿桌上的红酒瓶,自己倒了一杯。
元伯征欲言又止,终究没出声。
她话少,同学们的话题她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