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元伯征后来解释说虞清婵只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何俊和章正航已经认定了他俩肯定没那么简单。
元伯征没多说，自己都没扯清的事，更没法辩解。
夏天的雨，来得急去的快，经过第二天正午的骄阳炙烤，蒸腾而上，不留下丝毫痕迹。
下午，虞清婵发消息问元伯征怎么把伞还给何俊。
两人约好下课在综合大楼见。
五点半，她随人流出来，看到他拿着本砖头厚的书站在大柱子下。
她快步走到他面前。
“你怎么就出来了？”
他举起手里的大厚本，“大讲座，提前了几分钟结束。”
“你们还要带这么厚的书啊？”
他笑，“这书绝版了，扫描版都找不到，没有的只能自己复印。”
“喏，伞你带回去吧。”
元伯征接过，宿舍里随地乱扔的伞被她卷得整整齐齐。
他问：“你现在去哪儿呢？”
“去食堂吃饭。”
他随意道：“我也去，一起吧。”
“行啊。”虞清婵挑眉，欣然应允。
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正是下课时间，路上充斥着脚步匆匆的学生，偶尔有几对闲适的小情侣在半道上腻歪。
虞清婵看他一直兜着书，说：“放我包里吧，拿手里怪累的。”
“行，”元伯征直接把她的挎包拎走了，“你包挺沉的，带了很多书？”
“一个平板和一个移动电源就很重了，书算轻的。”
元伯征提起来掂量掂量。
“我可以背的。”
她越说越小声，在他面前说这话都没底气。
元伯征没背，单手拎着，问她，
“晚上有课吗？”
“今天要守晚自习。”
“晚自习？”
这个词熟悉又陌生，他最后一次晚自习还是高二。
“我选上了班助，要帮辅导员管理新生，她们需要上晚课。”
“我记得你一向低调得不行，怎么突然想做这些？”
虞清婵欲哭无泪，叹气道：“没办法，德育分要修不满了，现在到处跑活动。”
元伯征眉头微皱，“你们学院强制修满？”
“嗯，还和期末测评挂钩，上个学期有人就靠活动分冲到非常前。”
他们到了食堂，档口水泄不通，每个队都拐着弯的在大厅里绕。
这个点只得老老实实排队。
“你上学期成绩怎么样？”
食堂人声嘈杂，他低头迁就着她的身高，在她耳边说。
突然的靠近让她整个人都敏感起来，她抿抿唇，“专业成绩挺不错，但是综测拖后腿了”
元伯征：“还是专业课重要，德育修满就行，不用为了它花那么多时间。”
“我也是这么想的。”
点好了餐，两人端着盘子，左挑挑右挑挑才找到小小的一张桌子，只有面对面两个位置。
虞清婵猜他从来没坐过这边的座位。
桌子太小，他腿伸开就碰到她的脚。
两臂也不能完全放在桌上，手肘总是悬在桌外。
看他局促的样子，她都少了几分害羞。
虞清婵：“坐这边是不是不习惯？”
“有点儿小，我记得我大一的时候只放一张凳子。”
“可能觉得一个人坐又太大了吧。”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安安静静，但他吃得也太快了，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
他低头吃饭，她抬眼就能看到他挺直的鼻梁，宽阔的肩膀。
注意力一直被他吸引，根本没办法好好做自己的事情。
虞清婵把餐巾纸放在他手边，看他样子就没带。
吃完饭，他又无比自然地拎起她的包，送她到了寝室。
她拿包里的书给他，“你晚上有课吗？”
“没有，有些小作业。”
“那我先上去啦？”
他低头道：“嗯，晚上可能下雨，记得带伞。”
磁性的嗓音低低传来，晕红了她的耳尖。
要死的温柔。
她轻飘飘走上楼梯，进门放下包，把自己卷进被子。
他怎么能这样，不顾她的意见，又直接闯进她一张白纸的心扉。
前面的账还没算清楚呢。
虞清婵咬唇伏在枕头上，心里既冒泡泡，又泛起忧愁的涟漪，想直接问出口，这算是dating吗？
*
周四晚。
徐清然发语音说后天来看她，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周六她要军训值班。
“中午可以出来吃饭，还有晚上五点半下训后。”
“Ok. 我把地址发群里，你们一起过来。”
和徐清然说到军训的事情提醒了她，她调开闹钟设置七点，隔五分钟震一次。
晚饭后，群里发通知让所有临时志愿者去体育馆领一套训练服，说场地上服装太随便，不统一，领导要求换成一样的。
她取了衣服回来，一件绿色短袖，迷彩长裤，和教官穿的是一样的，除了没有肩章和腰带。
幸好她个子够，这样单调的衣服如果骨架太小，撑不起来，和新生穿的宽松迷彩没有差别。
统一服装也好，她不用想挑什么衣服穿去见学妹们了。
到了周六早上，心里装着事情，闹铃还没响她便睁开了眼睛，摸索着下床。
到运动场的时候，学生们才陆陆续续赶来。
她往场地上扫了一眼，没看到李宇城。
“学姐，教官还在开会。”一个女生清脆地说。
“哦，”她点头，“先整队吧。”
七点半，李宇城从指挥台那边走来。
见她穿着一身训练服，眉稍一动，“挺精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