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握紧的拳头,摇头:“她应该只是体力没跟上。”
或许,还得加上自尊心受挫这层缘由。
周母哦了声:“你还挺有经验。”
经验?不如说是相信骆鸣不会瞎搞更为恰当。
邱雨瞧着球将将滚进视野停下,漫不经心地想。
下一秒,巨大的阴影吞噬了它。
“知道这个叫什么吗?”骆鸣抹了把额上并不存在的汗水,“Love game。”
他冲邱雨咧开一嘴白牙,极为挑衅,仿佛刚刚惨败的不是孩子,而是她。
邱雨晃了下神,再看眼前,骆鸣已经捡起球,背对自己冲郁霏说:“起来。”
音调低沉却也还算和煦,令她心下稍定。
郁霏撑着胳膊站起来,垂着头嗫嚅:“教练……”
“自乱阵脚,不输才怪。”骆鸣打量她,“我问你,最后打的那一下什么意思?”
郁霏咬唇:“没什么,就是……就是……”
她解释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把头垂得更低,直到一声叹息传来:“伸手。”
郁霏还在发愣,却依言照做。
掌心落下一颗黄绿色的球体,不重,却仿佛压在心上的千斤重担。
“有时候,胜负心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肩膀被大掌拍了拍,郁霏抬头,迎上骆鸣关切的眼神,“刚才看你击球用的是手腕,过来检查一下。”
“……谢谢教练。”
围网外侧,邱雨目送两人离开,思绪却还停留在那声“love game”里,心情复杂。
偏偏周母又拎出来问:“刚刚骆教练说什么,Lo——爱?”
她耐着性子:“是L’oeuf,法语零分的意思,听起来像Love。”
对方还是不懂:“什么意思?”
邱雨只得回头:“一局里对手一分未得就叫love game,网球起源于法国,所以是英国人拿法语发音的叫法。”
周母听得一愣一愣,再看她解释得在行在理,对这小保姆多了几分正面印象,跟着接口:“那骆教练还挺有心,给我们科普呢。”
邱雨无言,片刻后,唇角僵硬地抽动几下。
科普?
或许只是为了告诉她,他不会留恋他们愚蠢的过去。
网球课结束前的半小时,邱雨收到杨舒晴的消息,说车还在路上,两人在俱乐部门口得等一会。
是以下课后,趁郁霏下场收拾网球包,邱雨过去告诉了她这一消息,郁霏动作一顿,随即看向场上的骆鸣。
“教练。”邱雨一不留神没拉住她,她便重新跑入场地,声音响亮,似乎已经从课上的阴霾里恢复过来,“我能不能多打十分钟?”
邱雨本想追过去,但刚跨过双打线,脚底便像是被什么给烫住一般,仓皇退缩。
所幸骆鸣没有注意这边,只是拿手点点郁霏额头,动唇说了一串话。
郁霏背影肉眼可见地僵住了,但骆鸣根本不准备多做安慰,说完便朝另一方向离去。
邱雨看人走彻底了才敢过去:“霏霏,我们去等你妈妈。”
郁霏猛地扭头:“我要练球!”
邱雨伸手拉她,同时温声劝道:“你今天很辛苦,还是休息为好。”
可郁霏偏偏受不了这种怜悯,甩开胳膊:“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不料右手却被轻轻一抓。
“我是不太懂,但——”邱雨垂眼,拿指尖点点她的手腕,“这里用力不当,很容易受伤的。”
掌心扭动倏然停下。
她抬眼不解:“你怎么——”
却见郁霏绷着脸一把抽出手:“要你管!”
她发完火匆匆跑开,留邱雨一人在原地挠头。
真是个怪孩子。
晚饭是杨舒晴带着两人在外面解决的,等到家已经过了九点。
邱雨先进厨房提前准备明天的食材,有一道需要提前焯水炖上,趁煮水时,她又拿出手机,把下午没做完的事情续上。
搜索输入——骆鸣。
无数信息出现在眼前,排第一的是百科词条,第二则是描述他退役生活的某条新闻,标题很有种UC震惊体的意思——“昔日名将大方认爱,命中情缘家世竟然如此凄惨!”
然后点进去一瞧……哦,是骆鸣领养了只流浪猫。
邱雨无语,直接进了百科。
手指划过页面,所见尽是她已知之事。
出生于1994年,明江人,16岁退出省队,同年去往国外……
邱雨忽地不忍再看,滑动速度加快,直到——
“2018年9月4日,止步美网四分之一决赛;
2018年10月31日,宣布退役。”
他的职业生涯戛然而止。
啪的一声,手机在瓷砖地面上砸出清晰的声响。
但邱雨浑然不觉,掌心依然托举在虚空。
不过眨眼功夫,耳边忽地响起哐当哐当的动静,沸腾的水正不断顶起锅盖。
她忙去关火。
“小雨。”身后传来声音。
邱雨回头,正见杨舒晴捡起手机,脸一下子僵了:“舒晴姐——”
杨舒晴扫过上面内容:“在查骆教练?”
她咽了下喉咙,干巴巴地笑道:“听说挺有名的,搜一下。”
杨舒晴大约是信了,直接把手机还给她:“今天霏霏怎么样?”
“她——”邱雨张嘴要答,却扫过门外暗幢幢的小小人影,心脏吓得倏然跳停。
杨舒晴也觉察到不对劲,扭头看过去,哎了声:“你不是去洗澡吗,出来做什么?”
郁霏跨入明亮之中,抬起手:“手腕肿了。”
杨舒晴闻言大惊:“你怎么不早说?”
“不是大事,我就是来来问问你药放哪里。”郁霏顿了下,看着邱雨,“教练说,用力不当,很容易受伤的。”
邱雨一愣。
就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