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才——”他还想把锅甩给姚玉,但看到君主刘海下散发着幽暗的光芒,庸公公哑言失声。
“他发了毒誓,庸何你敢不敢发誓呀!”君主弯腰低头凑近庸公公,庸公公感觉身子都僵了,听君主一字一句地如扎他心窝子一般:“你可是朕最得力的侍从,不能败在一个新来不懂事的侍从身上。你就算一句话让他说不出话来,冤枉死那个侍从,朕都随你!”
“陛、陛下......”庸公公舌头打颤,毒誓不是随便想发就发的,“奴、奴才......”庸公公支支吾吾地垂下头。
“哼!”他富有磁性地冷哼一声,绕过庸公公,走到姚玉跟前。
姚玉深感他的影子逐渐压了过来,如乌云密布,深不见底,再侧眸瞧窗外漆黑一片,宫人们开始在屋檐上点灯笼。
“看来是朕冤枉你了?”他一口调侃地充满疑问道。
姚玉冷不丁条件反射地答道:“不敢,陛下惩罚奴才天经地义,奴才绝无怨言!”
“你发这么个毒誓,真不怕雷劈了你吗?”他甩起水墨长袖,一股龙延香扑鼻而来。
如今冬日,钦安殿里温暖如春,定是炭火烧得妙,才使君主只穿了一身薄纱水墨长袍——是他平日里一贯穿的常服,也是姚玉见到的最多次水墨长袍。
“回陛下,奴才不怕!”姚玉答得干干脆脆,一点恐惧全无。
“好!”他爽快一声,似乎审问挺愉快地道:“也不枉方才秦嫔替你求情,否则若朕亲手执棍打你,别说你的小命没了,奄奄一息也够你活着了!”
姚玉恍然,头立即磕在地砖上大声道:“奴才多谢陛下成全,对奴才手下留情,奴才必向陛下感恩戴德——”
“行了,这些好话留着以后再对朕说吧!”君主打断道,然后走到庸公公身侧,语气忽然紧绷道:“庸何你以为朕果真是三岁小孩吗?”
庸公公浑身一震,脸上早已被汗水打湿了,他不敢抬袖口去擦,而是继续听君主声音渐渐威厉:“来人,将庸何乱棍打死!”
庸公公大吃一惊地抬头,对君主瞠目结舌:“陛下您......奴才下次不敢了,请陛下饶过奴才这一回!”
君主不给他请求的机会,便干脆利索地对走进来的两个侍卫道:“把庸何拖出去!”
“是!”侍卫依言等君主重新回坐在龙榻上,才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庸公公拖出去。
“陛下饶命!”庸公公颤栗地哭求着,并不敢挣扎,他情知君主的脾性——说一不会有二。
姚玉眼睛盯着黑乎乎的地砖,耳边听着庸公公凄厉地求饶声,她的心跟着庸公公的声音一颤一颤的,她没想到自己发了一场在她看来作古的毒誓,竟然要葬送庸公公的命!
他死了,谁陪她一块面对阴晴不定的君主呢!
这样她得多孤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