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陛下手里是奴才的荣耀。”
“你......”君主被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眼神倏尔一亮,从未有人在临死之前被看成是一种荣耀,君主似乎听到姚玉的话有天方夜谭的夸耀,渐渐地他才气消一半地放下了剑。
“你这嘴是玉做的,还是金子打造的。”他扔剑掷草地上,两手一擦,道:“说得花言巧语,竟让朕舍不得杀你了。”他了无兴致地瞥一眼花贵人和离咏,满脸厌恶地转身朝外走,跪一地的宫女太监们都哗啦啦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把你杀了,谁人才如你这般巧妙连珠,让朕心之快慰呀!”为首的庸公公众星捧月似的围着君主走出了翠兰宫。
姚玉磕头谢恩道:“谢陛下垂怜,免去奴才一死。”最后说了句恭送的话,抑或在替郑夫人说的。
众人走尽之后,姚玉扭头看一眼离咏,见她如婴儿一般曲躺在那里,气息微弱。她站起来不去管离咏,脖颈上忽然传来剧痛,被刀割皮肤炸裂的痛,她呲牙咧嘴地捂住脖颈,抬手一看,满手殷红,刺目地眼前蒙上了一层雾,直到她擦了一把眼睛,才感觉手背上都是湿湿的泪水。
“你为什么冒着杀头的风险,肯为我说话,让陛下放过我一条性命。”郑夫人瘫坐在一地狼藉,满目殷红,颓废绝望,抬眸看向姚玉时闪过一丝不解。
她懂她话里的意思,直到她和她的关系只是宫中利益中的棋子,若有一天姚玉这个棋子没用了,郑夫人会把她当成废棋丢弃了。但谁想到,姚玉一个罪奴竟也能在君主身边混得有模有样,嘴长了一朵莲花,舌灿莲花让君主放下屠刀。
“本来夫人的事不该是奴才能管的,今日临死之际,我只是碰巧救了你一命。”她劫后余生地匀着气说话,抬头望向天空,云彩还在,晴空早已飞远了,此时已将近晌午,阳空高照。“有一阵忽然想起我们姚家的命还拽在你们郑家手里。”她垂头看向郑夫人,见到她眼底余灰中闪过一丝曙光。
“难为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她颇为满意地看她凄惨一笑。
“我倒挺好奇的,离咏是你的贴身陪嫁侍女,她怎么敢背叛你,向陛下告发你和花贵人之间的事?”
“这背信弃义的贱婢!”郑夫人恶狠狠地瞪离咏,她再怎么气喘吁吁,郑夫人都无动于衷,道:“前个月她背着我勾引陛下,竟在我眼皮子底下,悄悄上了陛下的龙床。现在她为了成就自己做娘子的美梦,与陛下一起将了本夫人一道。”
“听起来,你与花贵人是真爱喽!”姚玉轻蔑地看她一眼。
她冷哼地蔑视着姚玉,“什么真爱,宫里面哪里来的真爱。你嘴皮子虽然耍得好听一点,与我相比,你还是太天真了!”她说着恼羞成怒地警告道。
“哦,奴才僭越了,不该问你的私\密事。”姚玉自讨没趣地要转身走出兰溪园时。
“陛下一直不希望我为他生个孩子。”她在姚玉身后惨然一声,趁姚玉回头,郑夫人脸上潸然泪下:“可是我等不及了,只好借花氏拼最后一搏,结果.......”她捂住了脸哭起来。
姚玉本不该同情,嘴里还是忍不住劝道:“若你还想活命,自动请缨把肚子里孩子打掉。宫中险恶,就算你的孩子出生了,陛下也不会放过你们娘俩。”说完她哀叹一声就走。
“你等等。”见姚玉背影停留一刻,她黯淡的目光忽然一凛,威严中带上了警示的口吻道:“别以为你逃过了这里人的法眼,陛下就能果真信了你。若你也有我这般东窗事发,你的下场比我更惨。”
“奴才谨遵郑夫人教诲,告辞了。”她纹风不动地朝前走,哪怕除了兰溪园,若果真如郑夫人所说前面的路是一条不归荆棘的路口,她也要咬牙挺住了,她不为别的,只为珍惜眼前的亲情。
姚玉不知道自己用了多长时间才走到翠兰宫外,脑海里花氏人头落地那起仍挥之不去,原来就算她刻意避开一地血水,也无法忘怀的惨烈。脚下像绷紧了弦忽然断掉了,膝盖软绵绵的,迈过门槛的时候,力气也几乎用尽了地,瘫坐在宫殿门槛上。她浑身感到虚得仿佛不是自己了,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胳臂上突然被人用力拉她站起来,使她一侧歪斜的身子靠在了他身上。
姚玉扭头,眼神虚幻得看不清那人的脸,恐惧和惊吓充斥了她头脑,她控制不住自己眼睛上的聚焦,任由眼前模模糊糊地盯着那人看。
“你没事吧?”
视力模糊了,但耳朵还是灵敏的,听出那人的声音,问:“是大哥?”
那人惊得迟钝一下,才低声道:“是我。”
“你怎么来这里了?”她伸手慌乱地挥掉他手,道:“陛下离开不远,你别拉我!”
他倒听话地放开了手,姚玉身侧一空,不受控制地歪下去,身子又被他扶住了,道:“你脖子上有血。”
姚玉胡乱在身上摸了又摸,就是找不到拿像样的手绢捂住脖颈上的血。
“你衣服上都是你的血。”
“有布条吗?”她把手伸向他问,感觉他动作有些迟钝,姚玉急道:“我身上没东西挡我脖子上的血,过一会儿我会因血过多,晕过去了!”
诸葛荀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阵也找不到合适的布条,有个声音在他身后低不可闻道:“我有。”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冷漠。
姚玉听到另一种与诸葛荀不一样的声音,问:“他是谁?”
诸葛荀接姚風随身携带的月白汗巾,扭回头一看,她看物的眼睛不对劲,他眉心一皱,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微微讶然道:“你眼睛怎么了?”
姚玉摸到了他手背,迅速地抢走了汗巾,立刻捂住了脖颈上的血痕,嘴唇白得颤抖没了血色道:“不碍事,失血过多就容易虚脱,看不清事物是暂时的。一会儿血止住了就好了。”
半晌他有点震惊地问出声:“你还懂这个!”
她虚弱一笑,道:“在宫中若这点常识都没有,我能活到今天吗?”
“你自己学的?”他弱弱地一问,不禁扭头看向姚風反应。
姚風听了,满眼略过一刹那差异,很快漠然地从姚玉苍白脸上挪开了视线,仿佛他这一生都与她不存在任何关联似的。
诸葛荀暗叹恻隐之心的口气,回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