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继续问下去,只顺了她的心,点下头道:“好,我离他远远的,就算他找我,我也向别处躲得远远的,决不让你担心。”
“好,你很听话。”姚妗一副姐姐的模样抚摸她的头笑了。
夜晚,姐妹俩相安无事地睡在榻上睡到天亮,门外早早有人叩门,小太监在门外叫道:“余副总管,陛下传唤你过去请安。”
姚玉醒转,捂着脖颈上的伤口,起了一半身子道:“我伤未好全,陛下心里那么着急见我吗?”旁边姚妗一听“陛下”早吓得睁大了眶孔。
门外人道:“昨日你们刚成婚,陛下就想看看你过得怎样,你也要依礼过去请安,这好事还是陛下赏你们的,你们不得过去谢恩吗?”小太监知道姚玉有拖延症的毛病,但凡与君主沾上边儿的,她就能拖一点是一点了。而他偏把话说得特别满,因为君主今早下朝就惦记姚玉私房的事,他们侍从虽琢磨不清君主的心思,但看起来君主对姚玉那样上心不亚于花氏了。
姚玉只好回了一声:“这就来。”她要拿太监服的时候,姚妗一边呢喃地一声,一边抢先拿走了她的衣裳。
“让妾服侍你吧!”她一边说一边冲姚玉使眼色。
姚玉下一秒省得她做给门外看的,伸手让她伺候她穿衣,然后走到梳妆前让姚妗给她挽头冠。
二人打扮好了,姚妗一身水红衣裳随姚玉去了钦安殿。
大殿上,君主下朝左手拥高贵人,右手揽周选侍,周选侍一侧坐着冯采女,君主亲昵地把头挨在高贵人脖颈窝里,高贵人揪个葡萄塞进君主嘴里,周选侍一边笑看君主朝高贵人近乎,一边拿起樱桃吃进自己嘴里,而冯采女成了边儿上一道风景。
姚玉率姚妗在殿中央跪拜:“奴才参见陛下和各位娘娘,请陛下万福金安。”
君主脸贴着高贵人脖颈处,眼尾早已瞅向姚玉拉着姚妗的手拜服,她们二人昨日的喜庆今日仍未散去。他心里莫名感到无名薄怒地抬起脸来,笑眯眯地道:“余闲,新婚之后,你变化挺大的。”
姚玉不敢苟同,卑微地伏地道:“奴才身边不过多了一个人陪伴。”接着感激地道:“多谢陛下赐奴才的婚礼,这是奴才上辈子修来的福气,陛下给的恩典,奴才做牛做马也感激不已。”
“哼,看你好了伤疤忘了疼!”君主忽然没来由地说这一句。
姚玉一脑子问号,不知方才说的,哪一句又惹他不快了。
“奴才愚钝,陛下觉得奴才话里哪里不妥,惹您心里不痛快了。”明明他对美女左拥右抱的,娇香软玉,毫不快活,怎么一见了她,他就不感到痛快了呢?姚玉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正想着法子该怎么脱身的好。
“你忘了,你娶的那位是朕的仇人。”君主温柔里掺杂着愠怒。
姚玉撇撇嘴,无言以对。
姚妗的世家是君主的仇人,可别忘了杀了她们姚家父亲的乃是君主的母后所为,长孙氏和他才是她们的仇人。
君主见姚玉不言语,神情一凛,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他这么一下狠劲殃及了身边的人。
周选侍吃痛一声,她腰肢上被狠狠地掐紧了,嘴里不禁颤声软语:“陛下,饶命,妾好疼!”
高贵人见君主不理会周选侍,又见周选侍脸上疼得皱紧了,温声劝道:“陛下息怒。”然后扭头看地砖上跪着的两个人,又刻意打量着姚妗,道:“余副总管你伺候陛下那样久,还不清楚陛下心里喜欢什么吗?”
姚玉微微抬眸,只看到台上的案几,道:“奴才愚钝,愿听高贵人指点一二。”
高贵人叹了口气,娇声软语道:“你新娶的内人冲撞了陛下,也冲撞了冯采女。”
姚玉不知高贵人话里话外的意思,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姚妗的出现到底冲撞了冯采女哪里?二人第一次相见,一个高高在上,一个跪在大殿下,二人根本挨不到一块去,何来冲撞一说?
冯采女一听高贵人提到她时,她微吃了一惊:“啊。”
高贵人转而对冯采女道:“冯妹妹你眼睛真不好使,明明地上跪着的那个姚氏穿了跟你一样的水红色的衣裳。眼下你正值新宠,一个下人的罪奴穿了跟你一样颜色的衣服,岂不把你放在眼里,还拉低你同她一样的身份,冯妹妹你不觉得恼吗?”
冯采女看了地上姚妗一身红裳,才发觉自己今日也穿了同色的纱袍,怯怯地转眸看向君主脸色,君主阴郁的脸庞,吓得冯采女接下来不知如何说了。
周选侍见冯采女沉默,又看高贵人在等她开口说话,自己觉得同冯采女一样,她也是昨日的新宠,自己那一份也算上,壮着胆子开腔:“高贵人你有所不知,素日里我与冯采女走得最勤,她人向来胆小——”她刻意地瞄一眼君主脸色,见他嘴角轻蔑一撇,周选侍得逞地道:“不太爱说话,就算有人得罪了她,她也心慈善良,就连平日里见了蚂蚁都要抬起脚来绕道走。陛下您看......还是别为难冯采女了。”
君主被周选侍轻轻一摇,君主脸上阴转晴地淡漠一笑,从高贵人脖颈上抬起头来,扭头朝周选侍刮了下鼻子道:“朕刚才是不是弄疼了你?”
周选侍垂头羞红了脸,轻轻地摇头。
高贵人在旁道:“瞧瞧周妹妹说的,我好似欺负了冯采女,看来我的好心当了驴肝肺了。”
这嫔妃你一言,我一言,你搅合一下,我比你还能搅合,嘴里刀子刻得都离间了所有人,本来没有的怨气,就都找上身了。
姚玉眼看高高在上的几人势必要拿姚妗开刷,她也赶紧想出对策,把对姚妗的伤害要么转移自己身上,要么化大伤害为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