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姚風让她一嗓子吓得呆了一顿。
姚風弹开手,看泼妇的样子,嘴角迸出不屑道:“谁乐意碰你!”撇了一眼姚玉,心下索性不想管她了,便直直站着,俯视她一眼,于是转向诸葛荀时,见诸葛荀虽让她推搡了一下,他头还往她脸侧看去,遂不满冲姚玉发火道:“我们好心过来看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人在痛苦的时候,口气不好在所难免。
姚玉原就与姚風不对付,现在他说得那么见外又伤人的话,姚玉自然巴不得他现在从她眼前消失,以后各不相干。
“我姐说得真对……”她疼得呲牙咧嘴一下,心一横,抽口气把话说完:“你和他与我真不是一路人!”
“你!”姚風听了忽然脑门炸起来,正劈头盖脸把她痛骂一顿,被诸葛荀一双犀利眸子杀了过去。
他只好别过脸去,抿紧着唇忍着不骂粗,然而手上紧紧握成拳头。
诸葛荀见姚風隐忍作罢,转头看她侧脸冷汗涔涔问:“就因为我跟你大哥是废太子的人,是吗?”
是也不是。
姚玉心想自己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心里哪有他们这般宏图大志,一心为国为民又为权的无上心思。
这天底下谁不想当一国之君,谁都喜欢做高高在上、天天有人伺候又把握生杀大权的帝王霸业。
有道是高处不胜寒,做高高在上也要准备摔得更惨的强大心理。
所以姚玉不爱攀附权贵,她认为水往低处流自然有低处的好处。
不过诸葛荀抛来的问话,姚玉一时说不清楚,心里清楚了,嘴上还需从长计议地说,可是此刻由于动作的牵扯和情绪的起伏,使她更加依赖硬梆梆的柱子,抱着柱子指甲陷进柱子上的漆皮,抠出碎屑嵌进指甲缝里。
“嗯……”她咬牙闷哼一声,哪有机会说成一句话。
诸葛荀误以为她这种回应就是认定因废太子缘故她才一味跟他们划清界限了。
姚風气得两手叉腰,鼻孔里一个劲地出气道:“荒唐,太子在宫里时,你还在娘的肚子里呢!若不是你出生带着不详,太子和姚氏一族至于让你咒得被长孙氏赶尽杀绝,使阴毒手段——”
姚風影子压着姚玉一头骂骂咧咧着,而诸葛荀发现姚玉抱着柱子上的手指使劲掐着漆皮,漆皮一层一层让她抠翻了皮。
他凑近围过去,见她脸色比方才那一刻更煞白了,额角汗水直流到她脸颊下巴滴着水,看样子她将因脱水而不省人事。
察觉到不对劲,诸葛荀挨着她身子凑近,发现她的胳臂咯到他肚子上,他低头看清她的手紧紧地摁她的肚子。
“你怎么了?”他把嘴挨近她耳边问道,“流那么多汗。”他忍不住伸手去揩,发现黑铜护腕没卸下来。
“我肚子疼——”她咬牙口申口今,“我……我……你能让他闭嘴好吗!”她痛喝一声。
“住口!姚風够了!”诸葛荀抬眸厉声低吼。
姚風止住话头,愤懑极了,再看诸葛荀胳臂半圈上她后背。
“她肚子疼得站不起来了。”诸葛荀拿眼朝姚玉屈着身子抱着柱子不离开了。
“我没伤她腹部啊!”姚風看了看姚玉的脖子上的伤口,让诸葛荀一手帮着捂着,紧接着诸葛荀催促声传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搭把手!”
“哦!”主人的话说得严厉,姚風哪敢不从,只能遵命地在姚玉跟前蹲下来,刚伸手触到她,她倒像触了什么霉头似的推开他的手。
她厉声厉色用尽力气叫道:“你们谁也别碰我!你——”她拿眼瞪着姚風快成窟窿道:“带你死党离我远远的!”
“死……死,你咒我们死哪!”姚風急起来,手下毫不留情地推了一把姚玉。
他当兵的,推起来力气极大,姚玉手上立马脱了柱子向后倾倒过去,“砰”地后背撞到了硬梆梆的,硌得生疼,后脑勺不幸也结实地磕在诸葛荀一身盔甲上。
肚子上的痛,身上不适地痛,还有呼吸都感到痛地眼角嘣出了泪花。
“啊——呜!”她痛得哭出声来。
“姚風你疯了!”诸葛荀抱着姚玉在怀里,死死瞪着姚風,嘴里忍不住切切道:“你太放肆了!”
“主上。”姚風推了姚玉不说,他不慌不忙地单膝跪地,双手交握朝他拱手道:“是我唐突了,主上莫怪。”然后一改对他恭敬的样子,对姚玉怒气冲冲地恨道:“她竟敢对主上出言不逊,咱们何必枉费力气帮她!”
姚玉却哭唧唧地抬起已经麻木的手摸后脑勺道:“我磕到脑袋了,疼——”最后疼到崩溃地叫道:“我还不如死了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