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有愠怒不耐地深看她一眼,而姚玉堪堪看他一眼反应,遂又低头,转个姿势扫另一个凳子。
女人见她不说话,转而扭头看男人,一脸委屈又薄怒地拉了拉他臂上衣料,显然她在跟他痛斥姚玉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看他们过来着实奇怪,而姚玉的反应似乎也很奇怪,她好像很不欢迎他们。
便也走过来,替姚玉跟他们夫妇二人打了声招呼问:“不知二位找赵娘子有何事?”我边问边看他们才刚往我身上瞅着打量好一会儿,他们便一头雾水地愣看我几眼,显然我突然出现在姚玉身边,他们比较吃惊。
“敢问军爷您是?”男人看我一身打扮似是军营里的高官,满脸不可思议地瞟了一眼做活的姚玉,转而拱手对我说道:“在下温贺,是个秀才教书的,家父是铭镇里的温镇长。”他指着身边女人,又道:“这是我夫人,是李县令家的独女。”
哦,原来他们是一家人。
我了然地点头,却也没说实我的来历,只道:“我从军营里来着,姚大将军叫我护送赵娘子回家。”
说着,瞥了一眼身旁的姚玉,姚玉此时扫完了最后一凳子,起身问他们夫妇二人:“你们过来有什么事?”
女人刚开口,就被温秀才温声问一句:“刚才听闻我岳父到李婶家向你提亲了?”
一说起这个,姚玉整个脸色都不好了,对温秀才没太多好脸色,倒是转向李县令家的独女,嘴角揶揄地冷笑道:“回去好好劝你家大人,别老牛吃嫩草,什么抬不抬,贵不贵妾的,我分明没这个兴趣。”然后看向温秀才时,口气不虞:“你当女婿的,又考取了秀才,教书育人是天大的事,能不能教教你的岳父怎么叫为老不尊!”
“你.......赵妗你可别不识好歹!”温贺秀才的脸色一阵青白地错愕的当,他的女人最先捧着肚子呛声一把,手攥着京都流行的云绫帕子伸出指头指着姚玉愤声道:“我爹抬举你为贵妾,你........你不要.........唔.........”气到一半,她人忽然弓着背,手捂着肚子,脸上煞白地渗出额头细密地汗。
姚玉眼尖地上前到她身边,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赶忙问:“怎么了?可是肚子里不得劲?”
“你不要.......得意,我.......我.......哎哟,疼!”女人愤愤不已抬眸盯她一瞬,又痛得所有注意力转到自己隆起来的肚子上。
“怀了几个月了?”姚玉再没有方才凛然浩气,也跟着女人痛呼的声音脸色凝重。
似乎怀的不是女人的孩子,而是她自己的。
一旁温贺看了,不禁懵了一瞬之后,赶忙去扶女人胳臂,看她痛苦地扶着肚子,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眸复杂又微怒地朝姚玉问:“你不是最擅女科的吗?快看看我夫人怎么回事呀!”
“怀了几个月了?”姚玉在女人肚子上上下左右打量完,才转头看温贺再就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温贺看她犀利又冷然的眸子,怔了片刻,才道:“过几日紧要临盆了。”
姚玉听了,点下头,转而去搀扶女人要带她进屋子里去。
“我不要你扶!”女人生气又警觉地拒绝了她的好意。
姚玉凉凉脱手,反而抱着双臂道:“李桦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不日就要临盆了,你这回不让我弄,等生孩子那一日难产再找我,我可不在这个地方了。”
“你要去哪?”
她话是对着女人才落下,温贺的脸色便一紧张地看她脱口问一句。
姚玉一眼“跟你有关系么”的眼神回看他一眼,然后扫了女人苍白的脸上一瞬,道:“要去南方走一趟,那边有人请我过去,顺便给他们咱们中原的新植物种,当然,他们也有植物种与我交换。”
“你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温贺又打量她一身瘦弱单薄的一身,又道:“你一个女人去那里,可别——”
温贺的话才说一半,听着比较动情的意思,结果被身旁女人痛喝声打断了。
“那她,你有没有得治?”温贺只好把话题转移到自己夫人身上。
“有啊,就看她肯不肯配合?”姚玉拿眼点着温贺,希望他说服她夫人得治,温贺缓缓从姚玉身上转到女人身上问:“你还好吗?要不,让她治治,这里只有她最有办法。”
“温贺!”女人恼火地怨道,“记得当初你迎娶我入你温家的门,你当时是不是还放不下她!”见温贺垂头不说话,女人更加恼怒地恨道:“我就知道当初你是存着心思想娶她,即便她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娶我那日,可是也同我爹一样存了纳她为妾的想法?”
好一会儿,姚玉抱着双臂不理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而是事不关己地看向了别处,不远处灵儿在鸡圈里掏出了几颗母鸡下的蛋,循儿从屋里出来,在离他最近的木棍扛在肩膀上,两端吊着绳子勾住了两个水桶要离开这里。
他们两个似乎不太理会姚玉和那两个夫妇,也看出这一对夫妇经常来这里“找事”。
“都是过去的事了........”温贺脖子根因尴尬染上了红意,面对女人数落前尘往事,他无地自容。
“别瞎想,你男人既然跟你怀了孩子,绝无二心娶别人作妾,毕竟娶了妾挺费银两的,我看你男人只考取了秀才,家里虽然是一介镇长,却不是大富大贵的,即便娶两个妾也不够银子费养闲人的,这点你放心。”
姚玉不知怎么回事,女人对她说话态度已经明显厌恶,她还好脾气给人家规划后来的事。
“这不用你说——”女人还想嫌恶地呛声,抬头看到她一刻,忽然脸色缓和了一下,似乎想起自己有事需要她帮忙,就不得不把态度放软和一点,声音却不甘地硬气道:“算你识相,难得说一点良心话。”
温贺在旁看姚玉的眼神极为复杂,似乎他不想就这般断了什么情分,眼神里对她总有一种莫名地恋恋不舍,过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他看她的目光渐渐哀怨了起来。
“我帮你给你肚子里的孩子调调位置,下边那么圆,一定脚冲下,头冲上吧?”
女人听了不免得意起来道:“别家郎中看了说,我肚子下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