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哼着小曲走进清潭园,却发现所有屋子都是黑的,连孔宴白都没点灯。还好天上有月亮,她能看清路。
“难道还没回来?”她将包袱挂在肩上,摸到门轻轻一推,才发现门根本没关,她一个趔趄差点摔进去。
“!”
屋里一片漆黑,安安静静的。他不在,这样怪不礼貌的,知春想着把东西放到桌上就走,慢慢摸索过去。
摸到桌沿,她扶着桌子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摸到一块布料,微微往下往下是根根分明且冰凉的事物,知春皱着眉又摸了摸。
手指!
“傅知春。”耳侧响起一道声音,低沉清冽,“你还要摸多久。”
知春眉头一动,讪讪收回手,“你在啊……哈哈。”
突然出声吓她一跳。
“呼—”火折子亮起,孔宴白点亮一盏灯。
微弱的火苗跳了跳,瞬间将空间照亮。
知春对面的视野终于亮起一些。
少年冷峻的眉眼,墨黑的眸,高挺的鼻,清晰地映入她眼中。
“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知春坦然自若,笑着看他。
他垂下眼睫,双眸漆黑如夜,冷道,“我不要。”
“可是。”知春托腮微微偏头,看着他的眼睛,“这是福叔给你的啊,也不要?”
闻言孔宴白指尖动了动,一言不发,将眸光投向她。
知春眉梢微动,将手中的包袱放在桌上,自顾自的坐下,凑近孔宴白,语气轻快,“福叔邀请我去你府上玩,下次旬假,我和你一起回家吧?”
孔宴白听到这句,剑眉渐渐蹙起,眸色漆黑一片。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她笑得眉眼弯弯,明媚灿烂,“福叔一见我就喜欢得不得了,他还说要是你能交到我这样朋友,他会为你感到开心,骄傲。”
带着愉悦的声音传入耳里,孔宴白眉梢动了动,伸手推开人,留出一方天地,“离我……”
说到这句,他突然顿住,皱眉看了一眼知春。又别开目光,声音微冷,“我不会带你回去。”
知春倒是没有继续说什么,早就料到这人会这么说,她懒懒地答了一句,“知道了。”
“那就讲正事吧,今天我准备了好东西,给你调剂一下口味。”知春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手掌大的书,对着昏暗的灯翻了翻。
手指找到内容,她眯着眼才看清字迹,不经意道,“孔宴白,你能不能把灯芯剪一剪?”
每次他的灯都是这样样子,要亮不亮,半死不活,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近视。
少年没说话面色冷峻,目光沉静看她,片刻又慢慢挪开眸光。
没听到什么回答,知春继续翻书,看到标题的时候,满意地笑出声,“哎呀,就是这个。”
“王二和麻子的故事。”知春抬起头,“之前一直讲励志故事,可能有点枯燥,我今天给你讲讲别的调剂一下,高山流水的接地气版本?友情主题。”
少年长睫动了动,墨眸莫名地带了几分狐疑,不解,最后嘴角抽了抽。
知春收回目光,“我才看了一次,不太熟,我就念给你听吧。”
清了清声音,知春声情并茂地开始,“从前从前,山上住着两个人,他们一个叫王二,一个叫麻子。”
“开始时,他们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王二身体强壮,擅长打猎,家里总有吃不完的肉。麻子身体不好,但擅长种菜,一年四季总有吃不完的瓜果。后来时间一长,王二……”
知春盯着书,突然噤声抿唇,眉头微妙地挑了挑,然后没忍住噗呲笑了出来,“王二……病了。”
书上写王二同学得了“后不利”的病,俗称便秘,这困难属实太接地气,透着一股子不平凡的劲。
知春轻咳了一下,将中间几个字咕哝过去,“麻子于心不忍,给他送了瓜果,过了几天,王二病好了,也懂了麻子的苦心。后来两人同心协力,互相帮助,后来日子越过越好,病痛也通通远离。”
讲完,知春合上书,嘴角的笑落不下来,但还是一板一眼的总结,“这个故事有趣吧?它就是说,人生在世,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要好好珍惜朋友,珍惜当下。听完感觉怎么样?”
少年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淡漠如常,他垂下眸冷道,“无趣。”
“……真无情哪。”
知春讲完,捏了捏酸痛的肩膀,“今天太累了,就只讲这个吧。”
也无所谓,今天有美女送吃的,她心情好。知春笑意盈盈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回头道:“孔宴白,睡个好觉明天见。”
说完她脚步轻快地跑出了门,甚至哼了一首曲子。
孔宴白看着她快活的背影,眸光微微波动。
良久长睫煽动,他抬眸看向天上的月亮。
今夜月色很好,明亮清澈,落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雾。
知春刚出清潭园,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系统检测到任务对象好感度再次发生变化,本次发言奖励为三文钱。”
三文钱?知春顿住脚步,不仅没掉还涨了一点?
她慢慢回头,勾起唇角,属实意外之喜了。
*
难得无事打扰,知春又睡了一个好觉。
起床时整个人神清气爽,孟轩直夸她精神。两人走到学堂门口,知春看到一堆人都挤在那里,两个门童正在往柱子上挂布帘。
学子们神色各异,有人期待,有人逃避。有人愁眉苦脸,有人红光满面。看什么能看成这样?
“这是看什么呢?”
孟轩叹了一口气,“品状排行榜……”
又到他挨训的时候了,万年丙等生,孟轩觉得自己都快变成饼了。
知春眉头一动,原来发成绩单了。那就怪不得了。
柱子上布帘已经被展开了一部分,她视力还不错,隐约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
正在这时,李崇恒一行人走了过来,他脸上的淤青还没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