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
谢无音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匣子,她坐到桌边将匣子放在桌面。
“咔哒—”
匣子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谢无音看向知春解释道:“放了很久了,没想到还能用得到。”
说着她伸手拿出了书,书是普通的蓝色封皮,因为受潮软了一些,颜色有些深。
知春没说话,目光落在封面的字体上。
封面的手写字体慢慢与她印象中的另一本医书重合。
她伸手翻开了书的封面,看见里面的扉页。
瞳孔一缩,果然在同样的位置,看见了同样的图案。
一朵被火焰灼灼炙烤的莲花。
在李芙的医庐里,无音说她的父亲是个巫医……
知春眉头皱了皱,心里五味杂陈,一些猜想笼上心头。
“傅老板……”
胳膊被推了推,知春回神,她露出一个笑容,
“……嗯,你说我听着。”
谢无音拍了拍她的肩道,“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精神状态和前两个月比有些差。”
知春无声默认,这些日子确实睡不好,吃了药就稍微安稳一些。
她温声道:“过了这段时间,或许就好了。”
谢无音点头,看向她的目光很柔和,“也是,过了这几天,日子大约就平静了。”
她翻开书继续认真道:“依照水琴今日的症状,我翻到了三种可能的蛊虫。”
“兰花蛊,风影蛊,若是这两种蛊虫还好解决,再怎么都不至于威胁生命。”
“还有一种……”她抿唇突然停了下来,语气沉了一些,“噬心蛊,这种蛊要解很难,它以宿主的心脉血为食,较其他所有的蛊虫而言,更贪婪强大。”
“几乎不能解,只能用药压制……”
谢无音说着声音弱了一些,察觉到知春有些安静,她微微侧头看了过去。
知春穿着花青色的圆领衫,这些时日她又瘦了些,衣服显得有些不合身了,略空。一双眼微微垂着,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道:“应该不是……但愿不是。”
谢无音看她,安慰道:“不过这个可能性最小,噬心蛊需要的毒虫十分难得,有一些需要从西域抓取,代价太高。哪怕是有钱就算想也是很难达成。”
知春轻轻松了一口气。
谢无音指尖捏紧书页,说起心中的疑点:“下蛊的人让水琴来找孔宴白,让我有些无法理解。”
知春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水琴许久没出门了,她的事我几乎都清楚。从没听说过她除了周室还有什么仇家。”
说到这个,知春猛地惊悟,周室……
周室头上还有个玄策啊!
她看了默了一会儿,谢无音眉头也皱起,两人无声地对视一眼。
谢无音先开口道:“水琴和周室大约见过面……我让人查一查。”
知春吐出一口气,“让他们小心。”
现在每一件事的广度都有些超过她能掌控的范围了。
知春抿起唇角,问起其他轻松的话题,“无音,你不回医庐了?你的伤……”
谢无音眉头轻轻挑了挑,顶着微白的脸色,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不回了,这点小伤没什么所谓。”
“而且,你那个祝兄对我心思可不简单。姑娘我心肠好,不想伤了他的心。”
谢无音吊儿郎当的语气把知春逗笑,“你一向是潇洒的。”
知春倒是从没见过有什么事能绊住她。
这样活着,很好。
她笑出声,“我会告诉他的。”
谢无音拍了拍她的肩问:“霍琛还找你麻烦吗?你本就如履薄冰,他如此纠缠不清,我怕会给你惹上麻烦。”
“尤其近来那么多事,我有些担心,不然我找人让他消停一些?”
知春眉头轻轻蹙了一下,眸光认真道:“你提起我才想到,我有几天没见到他了……”
*
“吱呀—”
将门推开,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小二忍不住皱眉抬手推开窗,驱散有些令人头昏的味道。
他目光落在地上七歪八倒的酒坛上,默默计数。
数完才走到桌边。
“公子,醒醒……”小二推着喝得烂醉趴倒在桌上的青年,有些担忧又无奈。
这个人喝了一夜,发起酒疯来他都架不住,赶不走。好不容易看着这会儿人平静了一些,他赶忙想让人结了帐好请出去。
他小心翼翼道:“公子,实在对不住,这间包房有人订了……”
手上一重,他被猛地甩开,形容杂乱的青年起身,脸色通红,低声吼道:“谁?!”
他伸手指着小二,“怎么你觉得我付不起钱吗?!你也看不起我?!”
说着他从袖袋里掏出一袋钱塞进小二怀里,“给你!滚出去—”
小二握着沉甸甸的钱袋,有些惊讶又说不出话。
他呐呐道:“公子,这不是钱的事。是这里不能留您了,不然我给你换间包房?”
“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不是这个包房,其他的您随意挑!您同意就送您两坛上好的梅子酒……”
他话没说完,音量越来越弱,青年抬起头直视他,脸上的熏红蕴散。他眼睛通红,
“我怎么就不能选择呢?我怎么就不能非要这个包房不可?”
青年突然变得有些无措,抱住头,“我当初怎么会这么做?我该选择你的……”
“该选择你的……”
小二侧耳听着,捕捉到“选择”两个字,当即道:“公子您说选什么?我这就去”
青年无意识地念道:“知春……傅知春……”
“我的……”
小二:“……傅……知春?”
他重复了一遍,这听起来像个人名。
小二叹了一口气,鸡同鸭讲了不是?
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