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很静,知春看着那双黑眸,幽深的瞳孔里她的脸像个白点。
可她没来得及回答,门便被敲响,是祝云峰。
“傅兄。”他走进来,看到一桌的点心,有些诧异,“你们在吃晚饭?”
知春抬头,“没有,祝兄你找我有什么事?”
祝云峰轻咳了一声道:“我想问你一些事,不知可否移步?”
“这有什么不行的。”知春干脆地起身,“孔宴白,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谈。”
少年没回答,只是垂眸将一盒点心塞进她手心,低声道:“带走吧。”
知春笑着收了东西,跟着祝云峰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身后少年轻轻叹息了一声。
随后他看向后窗,开口道:“进来吧,辛苦了。”
那处默了很久,慢慢地一个高大的身影抱着个盒子翻了进来。
金山咧开嘴角,试图解释:“世子,饼吃完了……”
孔宴白看他:“这里还有,也一并吃了吧。”
金山:“……”
*
到了僻静之处,祝云峰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知春,“傅兄,这是我从小芙那里拿的药,有助于治愈内伤,能帮我……帮我……”
知春见他磕巴,了然道:“你是想让我帮你递给无音?”
祝云峰默了片刻,语气有些窘迫,“……是。”
知春没说什么,只是将药小心收好,经过昨日无音和她是什么关系,既然不是她姐姐,祝云峰可能也就没那么顾忌了。
祝云峰随即又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她,“傅兄,今日傍晚我在正门遇到一个人,他让我将这个东西转交给你。”
他的手心躺着一个锦囊,尺寸很小,比一般的锦囊小了一圈,枣红色没什么花纹。
知春捏着锦囊,很轻很薄,几乎摸不到里头有什么东西的轮廓,她问:“那人可留下了什么话?”
祝云峰摇摇头,“那人行迹匆匆,只说要给你,很重要。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他就离开了。”
香囊有一股香气,倒不是什么迷香的味道,是一种很怪异的,淡淡锈气和花香混合的味道。
知春抿唇打开了锦囊,里头却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她捏住锦囊底部翻了过来,几缕暗红的微尘落了以来,浓郁的香四散开来。
是香粉。
知春被熏得打了个喷嚏,但很快她眉头皱起,香里的锈气更明显了,像是血的味道。
“……”
谁会送她这么古怪的东西。
简单聊了几句,知春抬头瞟了一眼天色,抱好东西跟祝云峰道别,奔进夜色中。
半个时辰后,知春出现在医庐。
李芙拿着香囊看了看,又挑出里面的一点香尘,用药水验了验。
看到反应才说:“确实是血。”
她抬头道:“这里头的香很复杂,我还需要些时间区分。”
知春点头,“你别着急,慢慢来就好,我去看看水琴……”
她按在桌边的一瞬间,指尖突然发凉,她顿住,心脏那处突然传来一阵短促尖锐的痛感,像被一根针狠狠戳了一下。
“怎么了?知春?”李芙出声。
知春身影颤了一下,她缓了一会儿,轻声道:“没事,就是没睡好,头有点晕。”
“你给的药吃的差不多了,待会儿可能又要麻烦你再给一些了。”她笑道。
说完,她朝着里屋走去,慢慢坐到水琴身边,气息慢慢平稳下来。
水琴额头出了许多汗,一直叫知春的名字,知春将一旁的毛巾拧干,动作尽量温柔。
“水琴,我在。”她温声说了两遍。
很奇怪的,水琴平静下来,眼角却突然溢出一滴泪,就这么睁开了眼,迷茫地看着她:
“不要去……”
“知春……”
不知是清醒还是迷糊的状态,水琴的泪越涌越多,一双眼雾蒙蒙的,话也说不清了。
“不要去哪?”她问。
“沉……沉香……”
水琴却像呛了水一般,说不出话,只是流泪。
知春皱眉有些无措,手忙脚乱的帮她擦去,“水琴,别哭……别哭……”
“我不去,我哪都不去……”她慌乱的安慰,水琴突然呼吸急促起来,胸膛起伏加速。
知春一惊道,“水琴……”
李芙忙放下手里的笔跑了过来,给水琴搭脉,随后给她施针。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水琴才慢慢平复下来,陷入沉睡。
李芙给她掖好被角,有些奇怪,“她的脉象恢复得很快,完全不像第一天那样。但刚刚又突然乱走,像受了刺激。”
知春凛眉,抬起手,“会不会是刚刚的香?”
李芙动作停顿,“有可能。”
“那个人出现了。”知春突然道。
“下蛊之人?”
知春点头,“他可能是找不到水琴,所以将药给了我。”
李芙沉思片刻,没有反驳。
又似乎想到什么,两人都静了一会儿。
李芙突然道:“知春,你知道’沉香’这个地方吗?”
她认真道,“水琴昨天下午惊醒时也喊着这个地方。”
知春点头,脑海里模模糊糊,她从怀里掏出了请柬,刚刚走得急,请柬有些皱。
她打开请柬确认自己的想法,片刻之后她递给了李芙,声音里带了些难以置信,“请柬是今日才拿来的,孔宴白昨日才口头告诉我的。水琴怎么会知道?”
她没打开请柬,是因为她知道剧情,可现在看来,不对。
知春背脊有些凉,请柬里的内容不对,很不对。霍瑶和玄清的婚礼在七天后举行,在沉香长阁,比她记忆中早很多,很急。
假设他们很早就准备了,但地点对不上,日期也对不上,一板一眼的剧本几乎作废。
原文里他们婚礼是在中秋之后,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