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暗房的大门被人推开。
桑课手脚上都带着镣铐,被人推了一个踉跄。
她眼神平静的扫了一眼端坐在那儿的苏承安,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咔哒。”
她被人按在苏承安面前的架子上,手脚上的镣铐也被锁了上去。
那些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她和苏承安。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苏承安声音暗哑,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桑课不为所动,依旧冷冷的看着他。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你想知道他们的下落?还是想问那个东西藏在哪里?”
苏承安已经收起了眼中的情绪,从容的站了起来,道:“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是吗?”,桑课冷笑一声,“你不必再多费口舌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桑课!你不要执迷不悟!这件事是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与你毫不相干!你为何非要掺上一脚!”
桑课垂眸不语。
“你不要后悔。”
苏承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用刑吧。”
苏承安话音刚落,守在门外的温女便带着人进来了。
桑课闭上了眼睛,一颗心痛的仿佛被无数根钢针穿过,嘴角却忍不住发笑。
什么叫昨日如死,什么叫痛彻心扉。
她如今也算是领教了。
“唔!”
温女不知道在她面前撒了什么东西,体内的蛊毒被瞬间催动。
与往日发作时不同,这次的发作来势汹汹。
桑课痛的恍惚,浑身上下无处不痛,犹如万虫撕咬。
“说,他们去哪儿了?”,苏承安问。
“我、不、知、道。”
桑课方才不小心咬伤了舌头,一说话流下一道鲜红的血丝。
苏承安见状脸色一沉,气道:“你想死?”
桑课眼前全是飞舞的黑色重影,听到他说话的时候愣了一会儿才微微转动眼珠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刚刚她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还是死了一了百了比较好,但是也只有那么一瞬而已,她这条命来之不易,还不是很想丢,尤其是不想这样丢。
这时,温女突然道:“殿下,她已经到极限了,还要再继续吗?”
苏承安看着桑课,她却移开了视线,一股怒气直冲而上,他咬牙道:“继续。”
“是。”
温女又撒了一把药粉。
桑课一怔,耳边突然间只剩下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
“够了!”
苏承安的一声大喝将她拉了回来,桑课愣愣的看着地面,一股强烈的血腥味钻入鼻腔,她木木的低头去看。
出什么事了吗?
“!”
大片浓烈的红刺的她心头微颤。
身上和地上那一滩血,是她的吗?
一种无端的恐惧爬上了她的心头。
“苏……”
桑课下意识去叫那个熟悉的名字,一张嘴却又呕出一口血来。
“温姑姑!”
苏承安极力抑制住自己不受控制的颤抖。
温女愣了一下,苏承安匆匆转头看她的那一眼,眼神中流露着藏也藏不起来的恐慌。
他在害怕。
温女止住了她的血,桑课不知道什么时候晕过去了,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温女带进来的人已经被她打发了出去,她将桑课身上的锁链都解开,让她平躺在地上。
苏承安站的远远的,背在身后的右手已经掐出了血。
“温姑姑,你有办法……”,苏承安艰难道,“让她忘了这一切吗?”
温女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他已经很久都不用这个称呼叫她了,他的身上依稀可见当初的那个孩子的影子,可那个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殿下放心。”
“嗯。”,苏承安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阴森森的屋子中,一束阳光打在桑课身边,她的脸上失了颜色,和胸前深褐色的血迹形成强烈的对比。
温女拿出一颗药丸,缓缓靠近……
半年前的那场血雨腥风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水花,对于苏承安来说,那只是他必行之路上的一个不足为道的石头罢了。
三皇子府桑课房间。
送走了苏承安,桑课拈着手里剩下的半块桂花糕,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又扔回了食盒里。
最近苏承安的动作大了些,有些过于引人注目了,真难为他在这种时候还有时间来这里了。
日子随随便便的过着,桑课常常能感受到苏承安有意无意的避着她。
有时候,桑课站在远处遥遥的看着他的时候,还是会感叹一句:“世事无常,人心善变。”
不但他变了,她也变了。
“小心。”
桑课轻轻的扶了一下撞到她的小丫鬟。
小丫鬟匆匆道了声谢后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桑课有些疑惑,不动声色的将小丫鬟塞给她的纸条收好。
时辰差不多了,她看了看书房里的苏承安,见他还在忙碌,便走过去提醒。
“殿下,夜深了。”
苏承安停了笔,从一堆信笺中抬起头来。
轻手轻脚走进书房的桑课微微伏着身子,目光老实的盯着地面。
苏承安一阵恍惚,好半晌才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
桑课许久都没等到苏承安的回复,便偷偷的抬头看他,一抬头正好撞上了他复杂至极的视线,桑课一惊,立刻收回视线。
“桑课,下月十五是大婚的日子。”,苏承安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恭贺他可以得到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