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萧舍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去了。
两人来到城外的一处山坳,桑课停在一处坟包前,沉声道:“我曾经是苏承安手下的人。”
萧舍一惊,桑课回头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些怜悯。
“当年因为一些事情,我选择离开了他,那时候我还离开金国京城,听说了他对宁国侯府赶尽杀绝的事情,我偶然救下一个宁国侯府的人,就是他拜托我去救你。”
萧舍眼前一亮,激动道:“是谁?”
“他叫罗鸣,或许你更熟悉他的另一个名字,乌落。”
“乌先生?!”
“罗鸣本是我同门师兄,为了报仇隐姓埋名结识了你的父亲,成了宁国侯府的乌先生。”
“原来如此。”
萧舍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问。
“那乌先生现在何处?我……我家人……”
桑课叹了口气,道:“那天我潜藏在宁国侯府等你,然后一路跟着你到了城外,直至将你送走。而罗鸣只身去了法场,便没有回来。这件事触怒了苏承安,使得他下令……毁尸。”
“毁……尸。”
萧舍如遭雷击,脸上瞬间失了血色,身形一晃猛地后退一步,差点跌倒。
“我赶回去的时候已经迟了,只能勉强将……他们葬到此处。”
萧舍愣愣的看着桑课身后的坟包,终于噗通跪倒。
那里埋葬了他的亲人。
桑课默默的走远,听着身后压抑的啜泣微微的闭了闭眼。
当年那样的惨相仍然历历在目,那时,她将他们葬于此处后便快马加鞭的赶上了萧舍,本想好好的完成罗鸣的遗愿,将他们安全护送到黄山镖局。
没想到恰逢一场大雨,困住了她的脚步,那间竹屋里,鬼知道她是怎么强忍着才没在他们面前露出狼狈之相。
若是萧舍知道,他面前那个神秘莫测的隐世高人,差点把自己的裙子抓烂,那表情一定很有趣。
桑课想着那个场面,神情有些复杂。
“桑课!”
桑课一惊,猛地回头。
却见萧舍擦了眼泪,勉强对她一笑,道:“谢谢你。”
桑课又是一愣,呆呆的眨了眨眼。
萧舍回头又看了一眼,亲人的身影依稀可见,他回过头来,松了一口气,多年来压在他身上的遗憾终于解了。
“走吧,我们快回去吧,温姨一个人留在客栈不安全,大哥二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佘府。
公孙信一脸不忍直视的望着孙弱文端到他面前的黑乎乎的汤药,还没喝就嘴里发苦。
“大哥,我能不能……”
“不能。”
孙弱文强硬打断了他的请求,道:“这是最后治疗前的必要准备。”
公孙信在孙弱文目光炯炯的盯视下闭上眼睛,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呕——”
孙弱文脸色一黑,猛地托上他的下巴,凶道:“不准吐,吐了我还得再煎一碗!”
公孙信欲哭无泪,把涌到嘴边的药又咽了回去。
好不容易胃里消停了,孙弱文又摊开了他的针灸包,一排密密麻麻的银针看的公孙信心里发寒,腿脚发软。
“大……大哥,你说我会不会根本就没中招啊啊啊……”
孙弱文手上的针已经稳稳的扎到了他的身上。
突然,公孙信的部下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
孙弱文脸色一沉,明显很是不悦。
公孙信却如同得到大赦,喜极而泣的看着闯进来的下属,问道:“什么事?”
“二公子,裴家把婚期提前了,就……就在后天。”
“什么?!”
公孙信火急火燎的想要起身,又被孙弱文按了下去,他身上还插着针。
公孙信纠结了一会儿,突然特别配合的又趴了下去,道:“大哥,你下针吧。”
孙弱文冷冷的瞥了一眼还傻愣愣站在那儿的人,那人一个激灵赶紧退下了。
布针完成,公孙信已经疼的满头是汗。
“大哥,上次温姨医治我哥和芸儿的时候,用了那么长时间,你说,我还赶得及吗?”
孙弱文一边收拾银针,一边淡淡说道:“若是你没有恢复记忆,你会如何?若是你即便恢复了记忆,但是你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她,你又会怎么做?”
“我……”
他会怎么样呢?公孙信直愣愣的看着窗外。
他需要要好好的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