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婆子将被窝捂得温暖。
沈祁语蜷在床榻里面的边缘,手心因为紧张出了层薄汗。
虽然是夫妻,但是.....在毫无感情基础的情况下如何能行夫妻之事。最要命的是,这个男人是帝王,她甚至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
萧玦看了眼那床榻角落里鼓成一团的被子,暗自觉得好笑。
早在沈祁语问他昨晚休息得如何时他就已经将这个事情记在了心里。
他休息得如何沈祁语能不知道吗?
夜里床上有没有多一个人她不知道吗?
隐隐约约的好胜心被激起。
若是他真的和沈祁语同床共枕会如何?
发丝在碳火的烘烤下已经干了大半,上不上床只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
“你很冷吗?怎么蜷成这个样子?”萧玦朝沈祁语看过去,话音里带着笑,“怎么不叫人再给你多加一层被子?”
沈祁语头蒙在杯子里,“臣妾睡相不太优雅,还望陛下见谅。”
她声音有些闷,传到萧玦的耳朵里就变得有些模糊。
但总归是带着撒娇的味道。
萧玦沉默半响,挥灭蜡烛,起身缓步走到床榻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被子里是独属于身旁人的香。
沈祁语只感觉背后一阵凉风蓦地灌进来,不稍片刻又恢复了原有的温暖。
可身旁忽然多了个人,她蜷着身体不舒服想动,都得做半天心里建设。
但其实萧玦也没比她好多少,他早已一个人睡习惯了。如今躺在一个女人的被子里,只觉得浑身僵硬,动作都不知道怎么摆。
其实明明可以走的,试探一个人的方法有那么多,他大可不必将自己逼到这个份上。
但他忽然就想到两人没见过几次的这三年。
他与沈祁语无冤无仇。
他拿走了她接下来的人生,却未给她任何回报。
不涉及到朝政,他总归是亏欠她。
以前总觉得沈祁语明明坐着皇后的位置却丝毫没有能用这个位置保护自己的能力,但如今看来,只是人还没有被逼急。
其实她也会沉下脸,也会学着为自己出气。最重要的是,在自己面前,她有着一套恰到好处的小聪明。
沈祁语。
也不算太差劲。
萧玦想得入神,不料旁边的人忽然动了一下。
他浑身一僵。
沈祁语不行了,她腿麻了,再不动她的眼泪将会在下一秒被活生生麻出来。
可床上还有个男人呢,流眼泪多少有点不太好。
她背对着萧玦,把腿伸直后继续装虾米。
察觉到旁边的人不再有其他的动作,萧玦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
但同时又觉得好笑。
两人都是第一次和对方同被而眠,似乎都有着不知道该摆什么姿势的烦恼。
萧玦侧过身去对着沈祁语,嘴角扬着一丝自己都没发觉的笑,“背对着朕干嘛?怕朕怎么样你?”
沈祁语一僵,慢慢吞吞转过身与萧玦面对面,“没有,臣妾习惯朝那边.....”
蜡烛已经熄了,两人都无法在黑暗中看清对方的容颜,所以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萧玦只觉得沈祁语实在是会撒娇。
但沈祁语如何能知道萧玦心中所想,她只是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紧张与害怕,声音自然而然就带着些颤抖而已。
撒娇只会是男人欲望的助推器,她不可能不懂。
两人虽盖着同一床被子,但中间的缝隙宽到仿若一条难以跨越的银河。
热气都在往被子外面跑。
萧玦沉默半响,往沈祁语那边靠近了一些,“别留这么大缝,晚上会冷,睡吧。”
睡吧二字如同天神降世,狠狠安抚了沈祁语原本紧张不堪的神经。她象征性地动了动,道:“那臣妾睡了,陛下也早些休息。”
萧玦“嗯”了一声。
沈祁语早上醒得时候身旁已经空无一人,她瞧了眼从窗户外面偷跑进来的光,哼着调调在被子里伸了个巨大的懒腰。
于是她的手就感受到了床铺边缘还发着烫的余温。
很显然,这余温定然不会是她的。
沈祁语:“......”
她僵了一瞬。
“朕倒是不知道,皇后早上醒了,还有唱一曲的习惯。”
萧玦的声音从窗幔后传过来,带着一丝清晨刚醒的哑。
.....
还以为他早就走了。
沈祁语拖拖拉拉地下了床,看到萧玦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陛下早啊。”
萧玦淡淡回应,“巳时了,不早了。”
沈祁语一愣。
要说她睡眠质量好能睡到这个时候她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萧玦为什么这个时候才醒?
他当了三年的皇帝,不可能没有生物钟吧。
她犹豫两秒,试探性问道:“陛下昨夜...休息得好吗?”
萧玦拿着杯子的手顿在唇边,过了好一会才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朕还以为皇后昨夜说自己睡相不好只是玩笑话。”
沈祁语大惊。
她在现代睡觉喜欢乱蹬的坏习惯也被她带到古代来了吗?
像是被气到了,萧玦忽然又冷笑一声。
他几乎数不清自己半夜被蹬醒了多少次,也数不清自己把沈祁语推开了多少次。唯一一个记得清楚的事情就是他几乎每一次都是在即将睡着的节点被沈祁语蹬醒。
无论自己把她推开多少次也没用,下次照样踢。
不然何至于巳时才醒。
他将温水与怨气一同咽下,“洗漱吧,朕已经命人将拜帖送去了沈家。用过午膳我们便过去了。”
沈祁语麻溜地喊了一声雨杏。
*
今日是个好天气,虽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