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雨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夜。
可能是心中时时刻刻告诫自己晚上睡相不要过于豪放,以至于沈祁语只觉得一整晚都睡得不太安稳。
早上醒的时候,床榻外侧是没有温度的。
萧玦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沈祁语起床洗漱好,独自前往了大厅。
沈家算上下人,人口众多,府内也算得上热闹。
只是一个拐身的功夫,那大厅里上上下下十几个人便将目光全都钉在了她身上。
沈祁语:“.......”
早上好。
“臣妾参加陛下。”
“参见皇后娘娘。”
两种不同话术的请安同时响起,后者瞬间将沈祁语的声音压了下去。
虽说是一家人,但身份摆在这里,再怎么亲密,在萧玦面前还得是做做样子的。
萧玦点了点头。
他神色如常,沈祁语并未看出来他脸上有丝毫的倦怠。
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走的。
“用膳吧。”萧玦起身,瞥过沈祁语一眼,“此番用过午膳朕与祁语便回宫了,有时间会再过来。”
沈祁语微愣。
竟是让她睡到自然醒直接用膳吗。
罢了,出宫的目的竟然已经达到,沈祁语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众人一同乐呵呵地用过午膳,在沈敬的带领下,浩浩荡荡送两人上了马车。
沈祁语小心翼翼观察萧玦的脸色。
萧玦到底是有些倦了,他捏捏眉心,看沈祁语一眼,“看着朕做什么?”
沈祁语犹豫两秒,“陛下可是没有休息好?”
倒不是真的关心萧玦有没有休息好,但和他打好关系也是不能忽略的任务。
“皇后呢?”萧玦不答反问,“皇后昨夜休息的可好?”
沈祁语一哽,“臣妾....休息的很好。”
萧玦冷笑一声。
她当然休息得很好,整张床都被她一个人霸占了她当然休息得很好。
“如若坤宁宫的床不够大皇后可千万要直言。”萧玦面无表情,咬牙切齿,“朕当真是怕皇后因为床小而休息不好,以至于后宫大乱。”
沈祁语:“......”
那便是休息得不好的意思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陛下.....言重了。”
萧玦却不再理她。
沈家离皇宫的距离不算小,沈祁语闲着无聊,便将车帘扒开一道小缝,眨着眼睛有些兴奋地往外瞧。
知道马车又开始驶入繁华的商业区,她这才发现有好多官兵在不同的房梁上系绳子,挂油纸伞。
像是在布置着什么。
沈祁语安耐不住好奇心,回头喊了一声,“陛下。”
可萧玦好像已经撑着头睡着了。
沈祁语盯着萧玦,忽然有些微微出神。
她有些好奇,如果把萧玦这种类型的男人放在现代娱乐圈,会是一种什么类型的偶像呢?
不似她那个时代的大多数明星那般很有少年感,萧玦的长相更偏锐利一些。
他的五官很锋利,微微上挑的眼眸在不笑的时候很难给人亲和感,再配他帝王的身份,每当他看向某个人的时候总会带上一股让人根本无法忽略的压迫感。
是个十足的浓颜系帝王。
也难怪沈祁语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会感觉到害怕。
也只有像现在这般他闭眼歇息的时候,沈祁语才有胆子和机会好好看看他了。
沈祁语想的出神,对面原本闭着的眼睛却忽然毫无预兆地睁开了。
萧玦抬眸看她,“你要盯着朕看多久?”
沈祁语看着他那双根本没有任何睡意的眼睛,心里一咯噔。
原来没睡。
“陛下风流倜傥天人之姿。”沈祁语微微一笑,道,“是臣妾一不小心看入迷了。”
“......”萧玦坐起身子,伸手绕过沈祁语,轻轻把车帘抬了个缝,“再过半月就是雨水,官兵在布置场地,为当天的欢庆活动做准备。”
沈祁语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明白了。
雨水,即二十四节气之中的其中一个。
当朝民风质朴开放,在传统习俗上总是保持着热忱。每年雨水这天,举国欢庆,各地按照自己的习俗举办活动,只为祈祷今年可以风调雨顺,粮食可以有很好的收成。
沈祁语眼神放光,“那臣妾当天可以出来玩吗?”
萧玦看她一眼,“出来?你确定?”
这带着挑逗的反问把沈祁语问得一懵。
怎么,难道皇后是不可以偶尔出个一两次宫透透气吗?
“我现在随便让个人去大街上喊一声皇后来了。”萧玦关上帘子,道,“你要不要猜猜会是个什么场面。”
像是怕沈祁语不理解,他又说:“朕与你结为连理那一天,京都无人不晓。”
沈祁语懂了。
说白了,她和萧玦的身份就是和现代的明星没什么区别。
走路上如果被认出来会被围住的那种。
沈祁语眼里的光没了。
萧玦见她这般,笑了一声,“今年的雨水祭祀,恰好轮到了京都。”
砰的一声,沈祁语眸中光芒又起。
雨水祭祀这一说是有讲究的。
由占卜师带头,率领一支祈雨队伍,在每年的雨水这一天于不同的地区展开活动。
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全国巡演的意思。而且全国巡演肯定需要特邀嘉宾,若是这个地点轮到了京都,这样大型的祭祀活动,皇帝和皇后的带头作用那便是少不了的。
沈祁语正想开口,萧玦忽地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长个子了?”
沈祁语没反应过来,“啊?”
萧玦道:“今日回宫让人给你量体做件新的凤袍吧,几日时间一众裁缝赶赶工,应该是来得及的。”
这下沈祁语倒是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