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第一次觉得自己思想龌龊,他为自己的反应有些不齿,遂在接触的一瞬间,他迅速翻了身。
“沈祁语!”他咬牙切齿到几乎有些恶狠狠,“你怎不知收敛到如此地步?!”
脸颊挨着的事物从胸膛变为了后背,沈祁语还没来得及笑他纯情,又被萧玦的气急败坏惹得忍俊不禁。
“陛下勾着臣妾的头发,说让臣妾讨好陛下。”她又把萧玦抱紧了一点,“臣妾以为是这个意思。”
言外之意。
那不都你自己说的吗?怎么现在又恼羞成怒地来怪我?
萧玦不说话。
沈祁语在黑暗中无声地弯了嘴角,身子又往萧玦身上贴了点,“臣妾已经讨了。陛下觉得好了吗?”
所谓讨好,她讨了是一回事,萧玦觉得好没好又是一回事。
她上辈子作为语文老师,最是懂咬文嚼字和文字陷阱。她今日若不把萧玦口中的话给确定实了,明天萧玦就说自己只是讨了但并未真的讨好。
倒不如趁着萧玦人在烧的时候趁火打劫。
背上覆过来的柔软令人无法无视,但萧玦也不是傻子,他如何能看不出来沈祁语的目的和手段?
于是他当即就被气笑了,“沈祁语,你这个时候又开始变聪明了是吧?”
沈祁语抱着他的手挠了挠他的腰。
小猫挠痒痒似的。
在明知玩不起什么火的情况下故意玩火。
即使是出卖色相也出卖不起什么火花出来。
萧玦冷笑一声,“舟车劳顿路途颠簸,皇后娘娘身子骨最好硬朗一些。”
其实只是想套出点其他的东西,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有些弄巧成拙。
但没什么大碍。
从一开始他就打算带上她,只不过不想那么直接顺了沈祁语的心意而已。
总得让她感受一下人生起落落落落的滋味。
同一个被子同一个枕头,二人姿势亲密,却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
沈祁语抱着萧玦,面色平静。
她其实也能对萧玦的心思猜到个大概,但想了想还是选择低头服软,免得这个百万心眼子的帝王又搞些什么幺蛾子。
低个头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用搞一些弯弯绕绕的路子。
譬如刚才,萧玦那便是同意了。
就是有些死鸭子嘴硬。
而目的已经达成,那就该安安心心睡觉了。她本就困得不行,只是被萧玦硬拉回了神智而已。
于是放手翻身说陛下晚安一气呵成。
萧玦愣了一瞬。
上一秒,他正打算将沈祁语的手从自己腰上拿开,下一秒沈祁语就自己拿了回去。一连串连续而自然的动作像是早已在脑海里上演了千遍万遍,用实力告诉自己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像是用完就丢,毫无道德。
萧玦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被气到笑了,他将被子抢过来一点,又把沈祁语往旁边推了推。
沈祁语懒得管他,那么大张床,她就算被推了点又能失去多少位置呢?
萧玦,幼稚。
*
作为一个现代人,在没有手机且不用每天上班打卡的情况下,很容易丢失对月份时间的观念。
沈祁语一身精致打扮,浅绿衣袖随着挡太阳的动作在空中随着风摆了摆,根据温度和植被的葱郁度大概判断出此时应该是浓春。
旁边一众奴才视线止不住往她身上飘。
可以理解。
毕竟冬天已经过去了。
臃肿厚实的衣服已经被雨杏带人收了起来,春日的衣服都贴着身,随随便便就能将人婀娜的身段展示出来。
也不怪那些奴才。
毕竟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沈祁语,是京都世家子弟们的梦中情人。
更何况她今日还盛装打扮。
文武百官于金銮殿前分站成两列,一声整整齐齐的恭送陛下恭送皇后娘娘几乎有了响彻云霄的气势。
今日是他们下江南的日子。
华丽的马车后面跟着数不清的士兵与丫鬟,红褐旗帜随风飘扬,于空中猎猎作响。
是一个极为符合天子出巡的场面。
沈祁语在雨杏的搀扶下坐进了马车,还没来得及坐稳,随之而上的萧玦撞了她一个趔趄。
她悠悠回过头去,“陛下小心脚下。”
萧玦看她一眼,并不理她。
自上次二人在床上那么一闹,萧玦某方面的脾气像是彻底上来了。具体体现在总是不回答沈祁语的话,偶尔有交流也只是简简单单几个字而已。
马车外的太监高喊了一声起。
天子出巡,当昭告天下。
京都的百姓们今日都放下了手中的农活,或许是出于看热闹的目的也或许是因为实在是拥护天子,街道两侧的百姓有些摩肩擦踵的意思。
他们今日可以大方地掀开帘子朝着百姓微笑挥手。
马车一路缓行,待到驶出城外已经是傍晚。
天边霞光橙红,道路两旁郁郁葱葱,他们像是要穿过某片山林了。
马车的帘子早已被关上,舒适的软塌配上不算陡峭的山路,一路晃荡下来竟然有种催眠的效果。
沈祁语眼睛将闭未闭,本打算跟萧玦说一声便去眯一会。没曾想刚准备开口,萧玦竟已直接站起身,二话不说开始脱衣服。
沈祁语一惊。
萧玦看她一眼,又默不作声地从一旁的暗格里拿出一袋行李。
他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了这架马车,为了显示身份,自然是穿的龙袍。
而现在,这身龙袍被他随手丢弃在马车的角落里。
他竟是准备了一套黑色的劲装。
他手很巧,原本高挽的头发被他随意拆下,没两下又被绑成了顺滑的马尾。他三两下将马尾用发冠加固,低头扣上了腰封。
竟是直接当着沈祁语的面来了个换装play。
沈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