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似乎是行过了一个坑,巨大的震动竟然沈祁语不自主地朝底下摔了下去。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脸即将与马车来个亲密接触,“额....”
刹那间,原本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意外及时地揽住了自己的腰,而下一秒,人被捞了回去。
她身子被翻了个面,被捞回去时恰好与萧玦对视在一起。
“什么时候醒的?”萧玦问。
撒不了慌,她眼神里的清明骗不了人。
沈祁语起身,“醒了一会会,回神过后准备起来的时候就被.....”
萧玦皱着眉头,“嘶。”
沈祁语看了看萧玦被按着的腿。
嗯.....看来是她枕的时间有些久了.....
“陛下抱歉,路有些黒,唯译没看清楚路。”
马车外忽然传来一道略带稚嫩的男声。
沈祁语愣了愣,又看向萧玦。
“无事。”他淡淡回应一句,“离最近的小镇还有多久?”
“大概明日午时可到。”唯译回答。
马车行至山脚处,至此,二人的路线与下江南的队伍完全分道而驰
行至小镇寻到客栈住下时已是第二天傍晚。
萧玦办事总是稳妥的,这边二人刚推开房门,床榻上便已经摆好了各自的洗漱用品。
出门在外,他们仍旧同房而居。
沈祁语略微思索,试探性问道,“竟然已经出了宫,陛下为何还与臣妾同房而居?”
萧玦拿衣服的手一顿,转过头看向沈祁语,神色莫测。
“额,臣妾是觉得,臣妾睡相不太好....”她找补。
萧玦直起身,像是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可忍着忍着又觉得落了下风,道:“不是你说不与朕同眠不习惯吗?”
沈祁语怔了一下,她好像是有说过这么一句话来着?
但她那个时候只是为了敷衍萧玦而已。
他竟然放在了心上。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祁语唇角微微勾起。
她离拿下萧玦好像又近一步了。
话已至此,几乎每一次的落脚点二人都盖着同一条被子同床而眠。行至大半个月,二人终于到达龚州。
再怎么说大半个月的路程到底是让人有些吃不消,沈祁语一到达指定客栈,几乎是连饭都来不及吃,匆匆洗漱便沾床就睡。
萧玦与唯译的体力倒是比她好上很多,竟是在下面同桌斯条慢理地吃了顿饭。
其实按照往常来说,暗卫与帝王同桌用膳那是万万不可能见到的场景,但今日特殊,因为二人不仅着装一样,甚至连身份都一并变成了沈家大小姐沈祁语的侍卫。
就跟贴身保镖是一个意思。
几人早在路上就核对好了身份信息,只等进入龚州听取萧玦的号令。
说来也奇怪。
明明人都到龚州了,却是不知道萧玦要干嘛。
神神秘秘,问也不开口。
等沈祁语睡醒的时候,已经接近巳时。
她甚至是被唯译的敲门声吵醒的。
萧玦昨日像是没有回来。
“小姐,准备用早膳了。”唯译端了喷洗脸水,“再不起床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沈祁语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开门抬眼,与唯译四目相对。
明明只有十六岁,声音都还在变声期,但这孩子竟然已经快比她高出一个半头了,纵使走在萧玦身边,也没见他比萧玦矮太多。
“陛下呢?”她问道。
唯译面无表情回答,“如今应该喊萧陵了。”
萧陵,萧玦为自己此番外出取的假名。
“.....”沈祁语眨眨眼,“萧陵呢?”
唯译摇头,“不知道,昨晚就出去了,没回来过。”
沈祁语瞪大眼睛,“你不跟着他不怕他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吗?”
唯译把水盆递给她,“以他的身手,还是你比较容易遇到危险。”
沈祁语接过那盆水,“......”
“洗漱好了就下来用早膳。”
毫不拖沓的语气搞得他才是那个小姐。
之前在宫里待了那么久,沈祁语也在雨杏那里学到了好几款发型的手艺。等她洗漱好穿好衣服下楼,这才发现萧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他与唯译并肩站在楼梯前,就这么抬头看着她从上面走下来。
似乎是踏露而来,他发丝上有着些许清晨的水汽。
此时客栈里已经有了不少人,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视线都止不住往这边飘。
萧玦太出众了。
他本就生得英俊,以往经历又让他身上有了一股近乎可以成为压迫感一般的气势,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那里,便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讯号。
而此时他却像变了个人,身上那股独属于帝王的压迫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马尾被高高束起,一身贴身的劲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利落。
竟是有了一股之前从未有过的少年感。
最最最关键的是,他此刻笑得竟然算得上温柔。
萧玦微微歪头,“下来用膳了,小姐。”
沈祁语一惊,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