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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春风吹酒醒·番外三(1 / 3)

东王公带着年仅两百岁的小弟子到西山拜访西山王母。

西山王母亲自来迎接他,笑问:“今日,天上地下叫得出名号的都去青帝宫喝喜酒去了,你怎么反倒往我这寂寞的西山跑。”

东王公看着西王母和站在她身后的拒霜,笑说:“西王母和百花仙子不也没去吗?”

拒霜垂头不语,为他们斟酒。

“青帝宫路途太远,我懒得跑了,”西王母抿了一口酒,说,“我不去还有借口可找,你这个当师尊的,连徒弟儿子满百岁的酒也不去喝,太不像话了。”

“我已闭关多年,料他们也不好强行让我出蓬莱。”

“那你还眼巴巴地往我这里跑,岂不是落人口实。”

“你我都老了,无心再计较这些,由他们说去吧。”

西王母啐了他一口,说:“呸,你个老头,不要乱说。”

东王公看着眼前少女模样的西王母,笑说:“是我失言了,自罚三杯,自罚三杯。”说罢痛饮三杯。

西王母看着站在东王公背后的少女,问:“这就是继任者?”

东王公点点头。

西王母冲她招手,说:“丫头过来。”

流光走到西王母跟前,脚踝上系着的银铃随着她碎小的步子微微颤动,玲玲作响。

西王母摸着她的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流光。”

“好孩子,”西王母又对东王公说,“天上地下,只有你是连着两任虞渊之神的师傅了。”

东王公笑说:“这个造化确实难求,也多亏了迟怿当日把她带出来,让她拜入我座下。”

西王母开始惆怅往事,说:“当初若是我收她做弟子,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景象。”

东王公看着酒杯里自己花白的鬓须,说:“各自有命,哪有那么多如果,就像我从没有想过她竟然能从那卷古籍中寻到重生再造之法。”

迟怿死后万年,销声匿迹的式微找到他,问他是否知道重生再造之法。

“不知道。”他如是告诉她。

她不相信,在他闭关的洞外跪了大半个月,不肯离去。

他最后还是不忍心,告诉了式微真相。

他的应答半真半假,他确实不知道重生再造之法,却保有一卷传说记有此法的古籍。

书中记载了四千万年前一位天神死而复生的故事。他看了三千年,始终不知书中真意。

他将古籍交给式微,不过是不愿看到她继续沉迷悲伤,心中有个寄托。

他没有想过她窥探到了其中天机。

看过那卷古籍的神仙妖魔何其之多,偏只有她能悟出其中真谛。

如果这是注定,那么即使没有他,式微也能找到那个方法。

他始终忘不了式微捧着那卷古籍,再次跪在他面前,请求他将她逐出师门。

她说,徒儿要去做逆天改命之事,不知会闯下什么祸事,不想连累师门。

可最后,除了她自己,谁也没有连累。

他知道她去过北荒,闯过赤帝宫,虽然每一件事都引起骚乱,但都不算什么大事。

大家不过因为做这件事的是虞渊之神才分心在意一下罢了。

世人无法忘记有关虞渊的种种传说,还有当初闹得天下不宁的虞渊之神。他们都以为自己在渡化虞渊的神,却不知正是自己逼着虞渊的神偏离正道。就像当初的式微,险些与妖魔为伍,其实她才是最重情的,所以才会为一个河蚌精拜他为师,为迟怿险些入了魔障,如今又自请离开蓬莱。

她真的是他教过最不让人省心的徒弟,也是最让人心疼的弟子。

东王公捏了捏流光的小圆脸,说:“瞧瞧我的流光多乖。”

流光羞羞一笑,躲开了东王公还要捏她的手。

西王母问:“那卷古籍里到底藏了什么重生再造之法?”

东王公笑说:“哪有什么重生再造之法,不过以命易命罢了。”

拒霜手中的酒壶脱手。

流光施法,酒壶翻转,接起泼出的香酒,回到流光手中。

流光将酒壶捧到拒霜面前。

拒霜看着流光那双漆黑的眸子,与式微的眼睛一般好看。

拒霜第一次见式微就是在西山,彼时,她跟在西王母身边修行,准备接任百花仙子之职。

她听说西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却不知具体是谁,只有一句告诫时时冲入耳中,“看见满身阴秽的女神,记得退避,万不可招惹。”

这一点也不像应有的待客之道,纵使来的是魔界尊者,也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尚年轻的拒霜不知道这位令众神惊恐的客人,是比魔界更让人头痛的虞渊女神。

神魔向来泾渭分明,千百年一直相安无事,往来甚少,可虞渊女神就不一样了。说是神胎,却阴晴不定,偏执乖张,又有前任虞渊女神差点颠倒乾坤的先例在,众人对虞渊和虞渊之神的印象从来没有好过。

拒霜下山采集晨露,看见一个神女揍了一群小妖怪。

神女发现了躲在一旁的拒霜,侧脸瞥了一眼,黑黝的瞳孔中是难掩的冷漠。

拒霜从没有见过这样冷的眼神,被吓得手中的花露都洒了,却见她微微动了动手指,花露又回到拒霜手中。

拒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疑窦丛生。

她就是传说中的女神吧,确实令人发寒,却又不似那般不好靠近,她还帮了她。

那一面之后,再见时她已经身在蓬莱仙岛,与迟怿神君一起。

她时时捉弄他,与他调笑。

原来她也是会笑的,微斜的眼睛在迟怿身上乱瞟,那样撩人。

迟怿竟也不恼,戳了戳她的额头,叫她不要胡闹。

拒霜是从青帝宫出去的,少年时与迟怿相处过一段时间,后来迟怿去蓬莱了,他们见得就少了。

不负青帝宫风雅之名,迟怿从小温和持重,这样一个玉树当风的神君,谁人不爱,拒霜也曾倾慕他。

在她眼中,迟怿是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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