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北襄三公主？”
熟悉女音远远响起，摧雪站在人群边缘，看着前边引领一群江湖人士前来恭迎沈珂的女人。
女人交领齐腰艳色衣裙，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纤细锁骨，雪白细腻肌肤，外披红纱，吊梢眼高鼻梁，纤细高挑，气质妖冶危险。
她下巴微仰，带领着身后一群气质蛮横危险江湖男女，气势不收敛，用挑剔眼光打量沈珂。
一时间竟无人知晓来人。
但是摧雪却一眼便认出她。
来人正是为武林盟主夫人，少雎派掌门的妹妹，也是摧雪的舅母凛音。
“母亲。”贺觞眉眼温润，眸底的冷肃凝了凝，上前拱手弯腰喊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问好：“见过夫人。”
凛音姿态高傲，没有回应，只是双手环胸随后又将目光移到沈珂身上上下打量，半晌后她轻嗤一声，喃喃自语声音讽刺：“三公主啊，北襄三公主。”
说到最后一句，她声音变大了些：“初次见面，看来三公主与令母长相并不相似。”
沈珂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了紧，眼神晦暗不明，勾唇笑道：“我怎么记得贺夫人见我还未行礼。”
摧雪站在人后安静看着，思考何凛音一见到沈珂便对她恶意如此大。
在魏夫人那里知晓，凛音曾经和周熹是极为要好的姐妹，结合刚才那一句话和凛音若有若无的恶意，难道她会知道些什么？
比如沈珂不是真正的北襄三公主。
对于沈珂不怀好意的羞辱之言，贺觞尝尝带笑的眸子也微微沉了沉，他沉默不语，因为心底知晓自己母亲非善者。
一旁玊灵表情夸张，战战巍巍道：“三公主，这样不好吧......”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与贺夫人说话时插嘴。”沈珂将矛头尖刺转而对准玊灵。
玊灵捏着贺觞袖子，泫然欲泣往他身后躲。
而凛音只是翘了翘嘴角，抬脚逼近沈珂，利用身高优势俯视沈珂，淡淡道：“论你是什么公主，嫁到我武林盟主府中就是我管制的一员，按婆媳尊卑讲，尊贵如三公主的你应当先给我这个婆婆行礼才是，你说对吗？”
“勿误吉时，还当应先行正事为好。”
沈珂旁边始终沉默的楼齐涯缓缓抬起眼，扫过一众人，声音威严沉肃。
“这位便是北襄的楼丞相？为何戴着面具，可有何见不得人之事。”
凛音嘴角笑容不变，语气咄咄逼人。
摧雪一直在后边，听闻凛音这句话才注意到楼齐涯戴了半边银制面具，遮住两只狭长桃花眼和左边半张脸，只露出高挺精致鼻梁，殷红薄唇和削薄硬朗下颚骨。
楼齐涯不言，盯着凛音的眼睛，眸色一片坦然漠然，平淡无波。
“哼，我倒是见你十分面熟，倒也是有缘，罢了，便随我进来。”
凛音对上楼齐涯的眸子，只感觉浑身一冷，她皱眉不耐说道，准备转身回府时，余光忽然瞟到淹没人群中熟悉眸子。
她蓦然停住转身动作，眉头蹙的越深，眼神紧紧盯着那个身影：“那是谁？”
众人视线随着凛音目光唰得聚集在摧雪身上。
而摧雪躲无可躲，只好越过人群上前温婉一笑回答凛音：“贺夫人安好，晚辈是北襄二公主沈茯，前来陪伴皇妹出嫁。”
听闻，凛音紧蹙眉头缓缓松开，冷漠目光软了软，声音柔和几分：“是前段时间找回来不久的双子姐姐？”
摧雪怔了怔，很快笑着回复：“是的。”
“你与你母亲倒是长得十分相似，受苦了。”凛音拉住摧雪的手，轻轻拍了拍，那双平时看似凶媚的眸子竟然有些不得已言说复杂情绪浮上。
这个目光与以前舅母总瞧着她的眼神有些相似，却又有一点儿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却说不出。
此时她是北襄二公主，见凛音如此态度，摧雪心下也有了自己的思量。
同样都是好友的女儿，为何凛音对待两者态度差异如此之大。
难不成沈珂身份真的有异？
见识过凛音挑剔傲慢性格的贺觞和玊灵脸上多多少少浮上些惊讶。
倒是难得看到凛音会对一个人如此和蔼。
沈珂虽然不奢求凛音什么友好态度，但见她对摧雪和颜悦色，对自己却话中带刺，心中不免不平衡，她斜睨了眼摧雪，傲声道：“走。”
一行送亲之人抵达武林盟主府前。
十里红妆，声势浩大，贺府前更是一片热闹，比一般成婚仪式盛大许多。
而北襄从不注重什么红盖头以及成亲前新人不可见面等习俗，简单许多。
贺觞面无表情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沈珂看了眼，抬手搭上那冷白手腕，提起裙摆与贺觞一齐进去。
成婚仪式繁琐，但却没有摧雪什么事，于是她坐在宾客席上，一边吃着瓜果，一边看沈珂忙的焦头烂额。
背后被轻轻戳了戳，摧雪转头，见是玊灵，她温和笑笑：“玊灵小姐可有何事？”
“公主殿下，玊灵可否问您几个问题，如果冒犯您，请您恕罪。”
也许是爱人成婚，玊灵脸色并不好，身形也摇摇欲坠，仿佛是强撑着前来寻摧雪的。
“玊灵小姐问便是。”摧雪没有拒绝，却早也预料她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玊灵犹豫片刻便开口询问：“公主殿下您是如何讨得贺夫人欢心的。”
“本公主此前并未与夫人有过任何接触，可能是缘分问题吧。”
或许是察觉到什么，玊灵猛的抬头：“我并没有取代您妹妹的意思，只是只是想.......”
还未说完的话被一声尖叫打断。
摧雪皱眉，浑身紧绷随时准备应战，见周围神武军似乎混杂了奸细一般，拔剑便朝正在拜天地的贺觞刺去。
四面八方皆是神武军中出的刺客，速度之快，是让人避无可避的程度。
而原本完全可以避开的贺觞不知为何捂住胸口，神色痛苦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