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小孩这是被吓得狠了,刚想伸手呼噜呼噜他毛绒绒的脑袋,霍清录的手一岔,指缝滑进她的手里,变成一个十指相交的姿势。
于是孟尺素忽然之间就有点不知所措。
就算是在她所生活的二十一世纪,不那么相熟的男孩女孩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和谁十指相交。
这是一个十分亲密的动作,不是亲密的关系都会觉得有些尴尬。
孟尺素就有点尴尬。
一方面她觉得他们两个人好像也没有亲密到这份上,但是另一方面,有一个声音又在不断提醒她——
你们是快要结婚的关系了。
虽然他们自己知道是假的,但是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最亲密的人。
虽然这是假的……
不,这真的是假的吗?
孟尺素看着月色下霍清录那双连黑夜都无法掩藏住的,眼睛里的光芒,后知后觉的产生了这种疑问。
是啊,她早已经习惯了现代社会中婚姻关系里面迅速地分分合合,办一张结婚证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这个要看每个人的家庭差距。
办一张离婚证虽然也增加了一些条件,但是和封建社会比起来,那也十分轻松加愉快了。
虽说她和霍清录说好这场婚姻只是有名无实,但……霍清录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孟尺素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很多事情其实并不像她想象当中那样简单,本来想要伸出去安慰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因为这件事停了下来。
好在霍清录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讲,多多少少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霍清录:“你带了多少人来?”
孟尺素下意识的回想,辛恕给了她十个人,而杨启给了她十五个人,算上她自己一共是二十六个。
但问题是,来找人的时候,因为这里的地形复杂,偏偏占地又广,为了尽快找到人,大家都是分散开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就近和谁碰上面。
她先把心里的那些有的没的先往旁边一扔,把情况跟霍清录说了,然后问:“你那小兄弟人在哪呢?”
没错,她这回来,不仅仅是为了把霍清录带回去,也需要把霍清缘救走。
虽然听起来就觉得十分‘干’,但是这也没办法。
霍清缘自己又蠢又毒,本来是他自己的事情,后果也应该由他自己承担。
但是一来杨启实在是一个好父亲,孟尺素临行前人家特意拜托她无论如何还是要照应一下霍清缘,又出人,又出力。还一力承担了之后可能在霍夫人那里产生的所有后果。
人家身为长辈,态度很是真诚,也没摆什么架子,赔礼道歉,恳切请求,就算是憋了一肚子火的辛恕都说不出来什么。
更何况狗一路闻到这附近的时候,孟尺素就已经通过身边来帮忙的那些人知道了这边是个什么地方。
虽说霍清缘很有可能是把自己也给坑了,算是自作自受,但是无论哪个时代,被人性那个侵,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从此产生心理阴影什么的是长期折磨,万一想不开一条白绫了断人生那就太不值得了。
说白了,这个孩子就是欠教育!
他自己性情已经歪了,但是罪魁祸首在于那个抢了孩子却不好好教育的母亲!
孟尺素这么些日子以来,对霍夫人的好感度逐渐下跌。
虽然知道要尊重物种多样性,但是这么一个专挑坏处长的人也真是十分奇葩,恨不得打断她的狗腿,让她再也没有作妖的力气才好。
就怕这种人到了那种境地也不知道反省,反而进一步变态。
霍清录有一瞬间的失落,其实他知道这件事情无可厚非,他大婚在即,若是身边的兄弟传出来什么不好的传闻,本身也对之后的婚事有影响。
更何况他身为男子,也能明白这种事对男子的伤害有多大。
只是在这种劫后余生的时候,还是希望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多几分温存。
他到底是个识大体的孩子,纵然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落,但也知道眼下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他先前为了逃跑,多少有些慌不择路,但大概的方向还是记得的。
孟尺素记下来,却没急着去,而是先把霍清录送出去,路上刚好碰见一个穿着霍家仆役衣裳的人,仔细一瞧,是辛恕给的人。
辛恕给的人比杨启给的人更加值得信任,但也到底是个女人,要是让霍清录一个人跟她一块呆着,想也知道他会害怕。
就算不害怕,也会像只惊弓之鸟一样坐立难安。
孟尺素这回来只带了两只藏獒,剩下两只留在家里看家。
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再弄出几条狗来,但时间不等人,还是只有原有的四条。
她现在找到了霍清录的人,想了想,便留了一条给霍清录,然后告诉那个留下的女人,其他人要是回来了,就先往霍清录说的那个地方去。
孟尺素没自负到觉得自己一个人能深入虎穴还把人活蹦乱跳的带出来,别说这的女人一个个扛大包做力气活的身板子,就是以前那些小姑娘一起涌上来,她也双拳难敌四手。
还是得找帮手。
这帮女娘卖身契都在霍家人手里攥着,平日里做的又都是粗活,就算不像专门的打手一样身怀武艺,但是仗着人数多,怎么也能提提气势。
何况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去处,找人先和孙青天说,孙青天就算看在人力车的生意上,也不会舍不得派人出来走一遭。
要是运气好,能把这小破地方的糟污事一网打尽,也都算是她任上的功绩。
她安排的面面俱到,一时之间就算是旁人也暂时想不出来别的增补。
霍清录还是听见她让人找孙青天,而不是明着报官,就明白这是为了他的名声。
要是成功抓了人,孙县令也能说只是出游时偶然撞见,可要是明着报官,就等同于把霍家出了事放在明面上。
他日就算清清白白,在别人的口舌里,只怕他也是需要一条白绫吊了颈子,为了守住贞洁的‘脏’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