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走,雨势就莫名的加大了,闪电和雷声也相继出现的很频繁。
一道道闪电伴随着劈里啪啦的雨滴声在乌黑色的天空滑过。有些残余的光线更是一直延伸离她们不远处的电线杆上。
此状,令宁云皖在无意识间抽了抽肩旁。那双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混沌,但不明显,很快也隐藏好了意绪,反应了过来后,急忙跑去开后车厢,拿了个纸皮箱回来。
而比她慢半拍的顾柔沚,在她已经跑回来时才察觉到情况不对,便撑着伞,靠近她,像是呵斥她一般。
“你急,刚刚也要跑慢点啊。万一摔了咋办?”
宁云皖垂下眼皮,发现纸皮箱有些被淋湿了,下意识的把它怼到自己的衣服上擦干净,也接着否认道,“没事,雨也不大。”想了想,还是有些心虚道,“不会摔的。”
雨大吗?
是大的。
可是,好像没有她的那个伤口大,所以她不在乎雨大不大。
但现实却在好像一直在跟她作对。
地上,狸花猫的病情却加重了。它那布满血渍的身子在不断颤抖着,呼吸也开始变得很急促,眼珠子仿佛很努力地在朝着她的方向看去,嘴巴微微张开,好似是在想发出叫声,但却没有任何效果。
宁云皖见状胡乱套上了,刚从后车厢拿出来的一次性手套。
可她却因为受到的视觉效果冲击力过大。
手开始变软,变得无力。带手套的动作十分不连贯。轻飘飘,没有一丝重量的手套也在下一个瞬间被大风吹落在地。
她暗自在心里呼了口气,强行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重新捡起那一次性手套。
可在她准备再次套上手套时,站在她身侧撑着伞的顾柔沚有些担忧地询问她。
“你真可以吗?要不我来?”
宁云皖点了点头,“嗯。”
她是不是在极力在掩饰着,顾柔沚当然知道。
只是,她相信宁云皖可以真正的走出来。
当然,她也会陪着她走出那段令人伤心,寒颤的往事。
所以,她没舍得拆穿宁云皖,而是点头,微挑了挑眉,用欢快的语气应道。
“嗯。我知道。”
话语声渐渐被雨声埋没。
不仅,深受重伤的狸花猫被小心翼翼地救助着,站在雨中的她们也有人在小心翼翼地关注着。
原路折返,不断在减缓车速的银白色玛莎拉蒂。最终,停在离有她们二十几米处的白杨树下,一张张昏黄的树叶顺着风力掉落在车顶上。
车内光线昏暗,气氛格外静谧,只有细微的呼吸声。这便与车外各种枯枝败叶在风中肆意游走的狂烈景象形成强烈对比。
而坐在后座的男人目光一直追随到她们安全上了车,才舍得敛回视线,垂眸捻了捻手指。
那双眸子又再一次变得暗淡漆黑,好似藏在深山中的冰潭一般深沉,眼里尽飘荡着一层朦胧难以抹去的薄雾,不能让人猜得到这其中到底存在着什么意思。
可追随了男人三年多的助理很有眼力劲,主动扭过头问,“祁总,那现在是回公司?”
“还是再去一次,吴姨流浪动物救助站?”
祁俞闻言,徐缓撩起眼皮,缓慢道,“去吴姨流浪动物救助站。”
助理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难掩笑意,开始提高音量道,“好。”
祁俞抬眸朝车内后视镜看去,只见镜子里的助理满脸不可抑制的开心模样,冷淡疑惑道,“笑什么?”
笑什么,助理哪里敢正面回答?
助理只能笑着打岔道,“没什么,就是莫名感到有点开心。”
“既然这么开心。明天周末不休,继续上班。”
面不改色说完这句话的祁俞,又继续淡淡补充道,“大脑处于兴奋状态,工作效率更好。”
“更适合工作。”
“..........”
助理脸上的笑容像车窗外的狂风一样,一过而散,回答的声调也降低了,口吻瘪瘪的:“好的,祁总。”
“怎么?”祁俞自然是听出自己下属的语气含义,继而敛下眼皮,抬起右手扣上在左手手腕处的西装扣子,接着黑而有细长的睫毛开始不断扇动,压低声线,延续刚刚的反问,“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因为这两个反问句的出现,车内的氛围又被压低了一个档次。
助理不是不难满意,只是觉得他老板真难,摇了摇头说,“没有。”
—
送完受伤小猫去宠物医院留院治疗,宁云皖心中被拉着的那根弦也不再紧绷着,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了许多。
那双漂亮的眼睛再次表露出清澈的目光,刚一直在下垂的嘴角也冉冉开始上扬。
与此同时,她们的车子也快开到了吴姨流浪动物救助站。
救助站还算大,合院类型。
可是,一眼望去建筑有些简陋,设施也不是很先进。
从外面看进去就会发现,圈养流浪动物的铁丝围栏也被布满了灰尘。
救助站的旁边建了个小平房,两层高。
没有任何装饰,就是简单用水泥砖砌成。在小平房外边的角落处更叠满了被压扁折好的纸皮箱。纸皮箱旁边便有个栏杆晾着几件暗沉色衣服,看模样就是人群用来居住的。
房子内,逐渐传来伴着哭泣的感谢声,“真的很感谢,你们愿意大老远跑来给我们救助站送来物资。”
“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了,物资什么的也没剩下多少了。而且最近半夜来偷狗的贩子也越来越多了。”
“.........................”
待宁云皖走到离房子不到两米处,一个看似一位年近六十,身材中等,有些驼背,头发斑白,面部皮肤万分松弛的中年妇女映入自己的眼帘。
是吴姨。
房子里的对话如突来的台风一般,席卷着她整个心脏,继而心里开始闷闷的,仿佛是被一块万斤重的砖头紧紧压着,让人无法静下心转动脑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