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路人,便是被邀请的仙门百家之一。
白衣修士见那姑娘不答话,便又补了句:“到了乌城,自会给姑娘报酬。”
他看不见白纱之下的神情,但感觉白纱后的姑娘好似在笑。
“成交。”
清冽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的活力,听的众人心里一惊。白衣修士本就是和她客气一下,本以为她一派侠义仙风的气质,不会索要报酬,却没想到这姑娘答应的这么爽快。
褚恕之等他这句话好久了,迫不及待道:“但我不要钱财。”说着,指了指队伍后的一匹黑色的骏马,“我要那匹马”。
众人又是一惊,那是一匹很普通的黑马,毛色不纯,资质差劲。是他们用来驮行李的…
那名黄衣女子好似听不下去二人慢悠悠的周旋了,急道:“别磨蹭了!只要你把我们顺利带到乌城,你要多少匹马就给你多少匹!”
褚恕之语中含笑,声音还是那般平静:“好。”
“跟我来。”
一路上,褚恕之都在隔着薄纱打量着这群人。
为首的那位白衣修士,悬在腰间的剑身上泛着熠熠金光,剑柄上刻了一个篆体的“羿”字,定是一把绝世的好剑。众人的仙器法宝也皆非凡品,特别是那位黄衣女子,浑身上下的名器重宝数不胜数,每一件单拿出来都是不可多得的法宝。更引人注目的是,这位黄衣女子的穿着。除了面部,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布料遮的死死的。轻薄的手套、精致的围脖,都与众人的打扮格格不入。
除此之外,众人衣襟上都纹着由金线绣成的白鹤图腾。
褚恕之大概猜到这行人的身份了…
东羿金宗———相生五宗之一。
相生五宗,起源于五行学说,即金、木、水、火、土,五大物质相互滋生制衡。修仙之人依托这五种力量可习研仙术,称道立宗。久而久之,五个最强劲的宗门便在众多门派中脱颖而出,人们称之为———相生五宗。
依山傍山,临水渠水,这行人便是依托“金”的力量发展壮大的。
与此同时,那位白衣修士也在打量着褚恕之。
忽而,褚恕之停下了脚步。
面前一片空荡荡,没有一丝风声。褚恕之忽然道:“你们当中,可有人受伤?”
众人一头雾水。
“没有人受伤啊…”
“你受伤了吗?”
“啊?我没有呀!”
“别看我,我也没有…”
……
白衣修士很是警惕:“姑娘何故问此?”
褚恕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一只手托起了斗笠下的下巴,摩挲着:“无事。”,语气中又多了一份思索,“不过,好像引来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忽然,天地间开始有些异常,大地传来隐隐震动,不安的恐惧充斥着周际…
蓦地,等人们再抬头时,一条黑色巨蟒骤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褚恕之站在原地未动。巨蟒通体乌黑的鳞片闪烁着浑厚的光泽,形如蛟龙,势如破竹,顷刻间已与褚恕之擦身而过,直袭向众人!
面对此庞然大物,众人乱作一团,人群中尖叫声、呼喊声混乱不止。
白衣修士眼疾手快的抽出悬在腰间的重剑,向前一跃,喊道:“都退后!”
刹那间,剑气凌利的金光在乌黑的鳞片划出一道沉重而尖锐的长调,剑影不断,声响不止。
退避三舍的众人此刻乱作一锅粥,愕然的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这这…这是什么啊?!”
褚恕之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是山怪。”
“你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废话。”褚恕之心里道。对这巨蟒,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小时候在这荒山上肆无忌惮的“作威作福”时,常被这山怪追的够呛。但奇怪的是,这山怪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路人,除非有浓重的血腥味把它引来。但方才褚恕之也再三确认了一遍,人群中的确没有人受伤。
剑气在空气中激起无数涟漪与黑蟒相击,黑蟒游龙般灵活的蛇尾散发着丝丝黑气,森然阴郁,不甘示弱的迎着金光熠熠的剑气,势均力敌,难分上下。
后方的众人此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紧张。
其中一男子焦急不安,鬼使神差的举起手中的弹弓,向那巨蟒射去。
以卵击石,无济于事。
但那山怪好似被激怒,喝出一声嘶吼,旋即掉转方向,向那名男子袭去!
白衣修士也掉转剑身,在黑蟒前方划出一道金光分界。黑蟒在刹那间停住,而身后无止的蛇尾却逞白衣修士不注意,重重击在他身后!
白衣修士顿感一阵剧痛,回头一看,那蛇尾上屹然立着一根毒针,血迹渍渍…
他中毒了。
但他却顾不上这,再次举起重剑向那巨蟒抵去,又是一轮撕斗!
褚恕之透过薄纱,细细琢磨着空中打斗之人的身手。剑气锋芒,凌厉锐进,击击致命…白衣与剑影重叠之中,褚恕之觉得这剑法好生熟悉。
她曾在《九州剑术秘录》中见过这套剑法。带着这个想法,空中之人的刀刀式式逐渐与古书中的招式重合,点水不漏,无懈可击!
而在如今修真界,把这套剑法使得最得心应手,并为世人所公认的,便是东弈金宗掌门人之一———兰再亭。
对此人的身份褚恕之已然猜的大差不差。
这山怪级别不低,称霸一方,但论身手,论修为,论灵力,兰再亭都远远在这山怪之上,可这一人一妖已经在这荒地僵持许久,难分伯仲。
兰再亭的招式严丝合缝,但问题却出在这“剑”上。
这山怪之所以称霸这荒山,很大原因得益于它那坚若磐石的鳞片,饶是在再锋利的宝剑,与之相击,都是以卵击石。
这鳞片木强则斩,剑利则断,只有举世闻名的上古四大灵剑能够与之抗衡。虽说如此,这山怪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刺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