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朕之过错,愧对伏龙观的祖师。” “陛下言重了……” “便请国师代朕走一趟,请仙师来宫中一叙,朕也好与仙师赔罪,把酒言谈,岂不快哉?” “然而这位生性淡然……” “国师切记说明,朕不强求。” “贫道知晓了。” “明日朝堂……” “陛下不必担心,那常太尉早就死了,伏龙观的道友反倒助他早日脱离苦海,至于那常引,目无法纪,早就该罚。朝中多有明理之人,最多有些往日里也经常目无法纪的王公贵族,怕哪一天这种事落到自己头上,才会跳出来要刑部拿人,贫道自会驳斥。” “有国师实乃朕之大幸。” “不敢不敢……” 国师没一会儿,便告辞离去了。 …… 一天过去,无事发生。 和宋游想的差不多。 一来伏龙观与大晏皇室挺有渊源。 不过话又说回来,伏龙观与哪个朝代又没有渊源?当年扶阳道人帮着本朝太祖击败的前朝,又何尝不是曾经另一位祖师帮忙建立的新朝?也许多年后大晏腐败皇帝昏庸,民不聊生,天下分裂群雄并起,另一个伏龙观传人下山行走,觉得应当该换新天,也会帮着另一个人建立新的王朝。 不过无论怎么说,伏龙观对大晏皇室仍有相助之情。 二来此事本就是太尉府无礼。 何况长京城内权贵如此跋扈,不是宋游的问题,反倒是朝廷的问题。 自己所为已是克制。 三来宋游虽不是神仙,可世俗王朝想要对他怎么样,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也不可为所欲为。 朝廷自然奈何不了他,不过宋游也不可能将前来捉拿他的官兵全部诛灭,更不可能无缘无故走进皇宫,把皇帝威胁一番。实在烦了,他也只得用其他办法避开朝廷打扰,或是离开长京。 如今这样最好。 “不过……” 国师应当要来一趟吧? 宋游等了半天,没有等来国师,只等到了回来的吴女侠。 今天她回来得倒是早,才刚半下午。 吴女侠似是去山上走了一趟,回来带了一只野鸡,一只兔子,还有许多野蘑菇,过来问了一句今天有没有麻烦,得到答案后,便放下食材请宋游帮忙料理,一人出料,一人出工,算是搭伙。 蘑菇与鸡汤最是相配,煮成菌汤,做成汤锅,用来涮兔肉。 女侠甚至还买了一壶好酒。 宋游印象中她很少饮酒。 “厉害啊道长。” “此话怎讲?” “今早听说你把常太尉给弄死了,我当时心里一跳,想着回来多半已经见不到你了,哦,别误会,我是说你换了容貌。” “女侠情报有误。”宋游小声纠正,“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下少有杀生,更少有杀人,那太尉被奸人蒙骗,用邪法续命,早已死去多时,在下当日不过是点破了他已死的真相而已,并非害了太尉性命,更没有弄死一说。” “那他当天怎么死的?” “点破即死。” “讲讲!” 吴女侠顿时来了兴致。 “此般邪法,是以术法强行将灵魂禁锢体内,不得消散,又保住尸体不僵不腐、运作自如,但此术法最怕一点。”知晓这位喜欢听这种故事,宋游便讲给她听,“便是施术者发觉自己已经死去,若不发觉,尸身腐烂魂魄仍旧禁锢其中,若是发觉,则当场魂魄离体。” “哦呀!这么神奇?”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般术法,便是如此,玄之又玄。” “那怎么没人来找伱?” “定是陛下与国师讲理。” “扯……” 吴女侠扯了扯嘴角。 宋游夹着兔肉在金黄色的汤锅里涮,浪涌晴江雪,风翻照晚霞,待涮得熟了,便将兔肉夹给三花娘娘,随即瞄了眼这位女侠。 喝了点酒,她的脸已红了些。 “女侠今日心情不错。” “道长好眼光。” “可有喜事?” “自然是有。” “可否说来听听?” “不足一提,只是来长京时想做之事,又多走了一段。”吴女侠面露笑意,举杯饮酒,“今下午回来路上,看见有山里的猎人,售卖猎获,还有些山里捡的山麻菇,我前两天还在想,正是吃菇菇的时候了,还想着挑个时候去山上捡呢,然而最近忙,一直没空,正好看见,就买下来了。” “我还以为是女侠自己在山上打的。” “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 “也许。” “只愿我早日得偿所愿,好回我的逸州,做自己想做之事。” “女侠想做什么?” “找个不收税的地方,过清闲日子,农忙时节农忙,不忙的时候,就去山里捉兔打鸟,逍遥自在,嘿嘿,简直神仙日子。” 说着她将眼珠子往天上转,面色红润又带憨笑,似是已想到了那般场景。 “不回西山派吗?” “不好回了。” “怎么说?” “本来在山上我天赋上等,又最勤劳,武功最好,和师门长辈们的关系也好,是有望当下一任掌门的。”吴女侠摇头,“奈何来了长京,哼,在山上拜师学艺没被亏待过,学成之后,不留在山上帮师门做事,拍拍屁股,来闯荡长京,已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