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醒来的时候闹铃还没响,夏天的天亮的早,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余光瞥到窗帘后面动荡的日光,耳朵里是小鸟啾啾的叫声,他的脑袋里却满是梦里清脆的铃铛声。
他又梦到那个人了。
浅金色的头发和眼睛,像是蜜糖一般的笑容,斜戴在脸上的狐狸面具,轻轻一动,系在面具旁的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很快,原本记忆里模糊不清的小小身影逐渐抽条成靓丽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淡去了,瞥过来的眼神十分冷淡。
但是萩原研二的心跳在这样的注视下却跳得非常快。
和他一起长大,关系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的幼驯染——松田阵平吐槽他是抖M,萩原研二大声反驳这明明是真爱。
“是,是,真爱。”上学路上,因为周一的困顿,松田阵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露出半月眼,“但是快一个月了,你的真爱有记住你的名字吗?”
要是之前的萩原研二,在松田阵平的吐槽下一定会露出憋屈的表情,然而这次他却洋洋得意道,“当然!昨天我们偶遇了,说了好多话呢!这次学姐一定能记得我!”
松田阵平惊了:“真的假的?不是你在做梦吧?”
“当然是真的!梦里的学姐怎么可能理我!”
“……啧,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松田阵平忍不住咂舌,一时有些无语。
松田阵平,男,17岁,因为一个月前转学过来的某位高三学姐,被迫当幼驯染的感情垃圾桶两周有余。
他就不该因为萩原研二状态怪怪的多嘴一问,自那之后萩原研二就像打开了什么话匣子,关于他的恋爱问题,他耳朵都要听得起茧了。
这么多天下来,他可能是这个学校除萩原之外最了解她的人。
“那真是恭喜你了。”他没什么诚意地说道,余光瞥见某个身影,怒了努嘴示意他,“喏,你的真爱就在前面,既然认识了,要去打个招呼吗?”
学姐的身影很好认,毕竟很少有人会在脑袋上顶着小鸟上学。
萩原研二的眼睛也跟着亮了,就连声音也甜了八度,他一路小跑过去,笑容灿烂道:“宫水学姐,早上好!”
被他叫住的少女停下脚步,歪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眼神很陌生:“……早上好,请问有事吗?”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试探道:“学姐不记得我了吗?”
就在他内心合掌祈祷的时候,宫水凉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思索,随后是空白,最后她开口道:“抱歉,你是?”
萩原研二一下子就像被泼了盆冷水,整颗心瓦凉瓦凉的。
“噗。”迟一步跟上来的松田阵平直接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明明我们昨天才见过的……”萩原研二小声说道,可怜巴巴地像被雨淋过的流浪狗,“我是萩原研二啊,昨天还和学姐一起喂了猫的,学姐没印象吗?”
宫水凉又想了想,轻轻哦了一声:“原来是你。”
她解释道:“抱歉,我有点脸盲,所以萩原君,有什么事吗?”
萩原研二引以为豪的交流能力一下子不翼而飞,语言能力一下子退化到幼稚园水平。他结结巴巴道:“就是,打个招呼?”
宫水凉的表情一下子微妙起来:“……哦。”
*
搞砸了!
等进教室后,萩原研二一下子把脸埋在桌子上没有抬起,就连作业都是松田阵平帮他从书包里扒出来的。
在交掉作业后,松田阵平戳了戳他的手臂:“喂,没事吧,不就是没被记住名字吗?”
“你不懂……”萩原研二把脸从臂弯拔出来,忧伤地看着他,“我们昨天经过了那么波澜壮阔的经历,但是学姐还是没记住我,这不就说明她对我一点都不感兴趣吗!”
松田阵平不是很明白他的脑回路:“学姐只是脸盲,你想太多了吧。”
“那学姐的脸盲也太严重了吧!hagi好伤心。”萩原研二继续趴在课桌上,软软瘫成了一滩。
不过他很快就支棱起来,一下子把脸凑到松田阵平眼前,拉着自己的脸道:“难道hagi不帅气吗!hagi又不是大众脸!”
松田阵平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糊在他脸上,将人推开:“笨蛋!凑的太近了!”
在萩原研二捂着脸呜呜呜假哭的时候,松田阵平丢给他一盒牛奶,示意道:“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波澜壮阔’的事?说来听听。”
萩原研二看看牛奶,再看看他,幽幽道:“小阵平,你只是想听八卦吧?”
“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
萩原研二扑过去锁他喉:“你太过分啦!”
*
时间倒退到昨日下午。
虽然在校园里,萩原研二是受女生欢迎的万人迷,但在家里也不过是个被压迫的小可怜。
身为弟弟,身为儿子,他一直是家里的最底层。每当别的男生用羡慕的语气对他说好羡慕他有一个那么漂亮的姐姐,萩原研二就会偷偷摸一下脑袋,仿佛幻痛般想起了老姐沙包大的拳头。
虽然他被打也是有理由的,因为他偷偷吃掉了老姐的布丁……但布丁上又没贴名字!他怎么知道是那是姐姐买了准备自己吃的啊!再说了,千速姐之前偷吃他布丁的时候他可是什么都没说啊!
萩原研二崛起!萩原研二试图反抗!
萩原研二被镇压。
看着被锁喉的亲儿子,他那对总是不着调的父母还笑呵呵地说“姐弟的关系真好啊”。
胡说!明明完全是暴/政!
其实完全没挣扎的萩原研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好在现在千速姐已经考上了心仪的大学,暂时不会嚯嚯他,现在的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他获得了自由——
母上大人从厨房里探头:“研二——去帮妈妈买瓶酱油,要用完了。”
萩原研二从沙发上跳起来,拖长音回道:“是——”
——那是不可能的。
身为家庭的最底层,就算姐姐大人已经考上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