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是周予延生日。
早上，周予延叮嘱温橙：“今天别上晚自习了，我在家里过生日。”
周以笑着说：“是呀，橙子帮我们予延一块过吧，予延还请了不少朋友呢。都是你们学校的。”
温橙和周予延的关系改善不少，弯唇应下：“好呀。”
温橙没上晚自习，回家时只有温成明在家。
“爸。”
“怎么没上晚自习？”温成明皱眉。
温橙弯腰换鞋：“今天不是周予延过生日吗？”
“他过生日要你操什么心，就为过个生日连课也不上了？”
温橙：“是周阿姨和周予延让我陪着一块过的。”
“上次月考就考了第六。”
温橙如鲠在喉：“但我也是一直在进步的呀。”
“你都快高三了你知不知道。”温成明语气严厉。
“我知道。”
“知道你还整天这么懒散，”温成明走过拿她书包，抖了抖，眉蹙起来：“带手机去学校了？”
温橙不想和他吵，无奈道：“听听力。”
“是听听力还是玩手机你自己心里清楚，”温成明收了手机，作势要打开：“密码多少？”
温橙一把抢过手机：“就真的只是听听力！”
手机里还有段枞的照片，不能被温成明看见的。
“温橙你现在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有谁上高中还带手机去学校的？你们班上同学都这样？”
温橙：“是啊，又不像你们以前一样。”
“你还有理了是吧？”温成明强硬拿走手机，放到一个柜子上，是温橙踮脚也拿不到的高度。
“你干什么呀，”温橙急了：“我今天还得听听力的。”
“砰！”很响亮的一道声，温成明随手摔碎一盏茶杯，额头青筋暴起：“听听力还是玩手机？老师都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上课习惯性睡觉！”
温橙吓得后退两步，背部抵上桌角，疼得眼泪飙了出来。
门口传来好几道脚步声，有人推门，周以手里拎个蛋糕，周予延同段枞说话：“我们家这边哪来的施工队啊，没有吧。”
后面跟着几个高大男生，是周予延班上的同学。
“怎么了。”周以看见地上破碎的茶杯，吓了一跳。
温成明吼温橙：“你问她！”
温橙手指掐出绯红的印，抬手抹了把眼泪，回了卧室。
一般来说生气的女孩关门应该很大声，温橙却是很轻地合上了门。
周以拿扫把扫地：“成明，你和橙子置什么气呀，她不是一直挺乖的吗？”
周予延拿过蛋糕，放进冰箱：“就是啊，温橙可比我乖多了。”
“都是表象！”温成明气得发抖：“前两天老师还给我打电话，说她课上经常睡觉！”
“予延，要不我们先回去？”
门口站着几个不知所措的人。
段枞一言不发，抬起眼皮睨温橙卧室的方向，像是在想什么。
“不用，你们玩你们的，”温成明恢复成和颜悦色的样：“该吃蛋糕就吃蛋糕，叔叔就不影响你们了，我有事去公司。”
有男生爽朗应了声：“行。叔叔再见。”
温橙合上门，瘦弱的背贴住，心脏啪嗒啪嗒地跳，要跳出胸腔的难受感蔓延。
耳边剩不下什么声，只能听到大颗大颗眼泪掉下砸在皮肤上的细微音色。
温橙脑袋埋在膝盖里，肩膀因为哭泣一抽一抽地耸动。
她哭起来是没声的，沉默的喊。
其实被温成明骂这事，温橙差不多习惯，打击没那么足。
段枞一来，站门口目睹这一切，对她的打击才是致命的。
谁也不想被喜欢的人看见这种场面，太尴尬，也太窒息。
再加上老师给温成明打电话，讲她上课睡觉的事。
更重要的是论坛帖子的评论，折磨了她整整两周。
桩桩件件压在温橙头上。
她一时有点承受不住。
……
温橙没哭多久，反正也没人哄她。
哭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戏，因为有大人哄。她没大人，哭就没意思了。
温橙腿压在地上有些发麻，手握成拳敲了敲腿，起身。
有张便利贴从门缝里被送了进来。
温橙吸了吸鼻子，猜测大概是周以或者是周予延来哄她了。
她捞起，便利贴质量好，比一般的要重。
一惊，笔迹分明是段枞的。
上头写着：【来电影院。票在茶几。】
温橙眨了眨发疼的眼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段枞……这是在约她看电影吗？
哦，应该不是，或许只是看见她哭，出于普通同学的情谊，请看个电影安慰一下？
那她要不要去看电影呢？
不去了吧。多少有些尴尬。
她眼睛肿得像突起的葡萄似的。
温橙把便利贴放到桌上。
写了四十来分钟的数学试卷。
有些奇怪，外边好像没动静了。
温橙轻推开门，没有人在家里。
一张电影票放在茶几上。
喜剧片，夏洛特烦恼。
开场时间是晚八点。
现在是七点三十。
温橙拿起票，摸了摸，垂下的眼睫湿漉的。
她又有点想去了。
温橙花十分钟洗了个澡，换了条上次和岑梨买的白色裙子，在学校里总是绑着的头发这次披下来了，柔软的乌发散在肩头。
弄完后，温橙站在镜子前面转了个圈。
有点羞耻……不敢看镜子里的人。
同时又很异样的，心脏萌动，像春天的风轻飘飘拂过，泛起涟漪。
温橙换回白T和黑裤，套上黄色棉袄，把头发绑起来，背了个咖啡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