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确实上了同一所学校。徐艺楠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俱乐部的几位。于是她打电话,将几人叫到家里。
“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池清意等人进了门。
“快进来快进来。”徐艺楠有点兴奋。
王亚理笑说:“难得见艺楠这么开心。”
“估计要请我们吃饭。”林绪暗戳戳讲了一句。
“就你一天只会吃。”舒语今拍了林绪一下。
“早知道带两瓶茅台上来。”汪绻搓了搓手。
徐艺楠在厨房里喊:“你们说的,我可听见了。准备了酒的,旺仔哥。”
“你这孩子还这么叫我。”汪绻笑说。
众人笑着,到饭厅坐下。
“真一大桌子菜!”池清意惊了一下。
“小艺楠,怎么,有喜事?”舒语今喜形于色。
“ 看看,预言家。”林绪指指自己。
“刀了刀了。”汪绻以包里掏出个指甲刀。
“你犯法了!!!”王亚理忙笑着拉住汪绻。
徐艺楠还没来得及解下围裙,迈着小跳步从厨房出来,脸红扑扑的,俏生生地站在大家面前,清清嗓。
“都是大姑娘了。”舒语今感叹道。
“有什么啊,说吧。”池清意见徐艺楠这样开心,自己心里也舒服不少。
“再不说脸都要笑烂了。”王亚理一句话把大家整笑了。
但徐艺楠现在真的很开心,很幸福。面前这几位陪自己走了这么久,也算是自己的家人。哪儿有给家人报喜不觉得幸福的呢?
“首先,我已经成年,毕业,上大学啦,这个你们知道的。所以我要谢谢各位过么久以来,充当着家长的角色。王律师,谢谢你当初帮忙打官司,你在法庭上真的超级帅!舒老师,林老师,当然要感谢授艺之恩,很高兴成为你们的学生!旺仔哥,你在绘画这方面帮了我很多,对我影响很大,感谢!最后是清意姐姐,不用我再多说了,真的非常十分感谢!给大家鞠躬!”
徐艺楠深深地弯下腰,鞠了一躬,再起来。
“唉折、折寿哇……”
“小艺楠长大了。”
“快起来快起来。”
“当然,今天,还有一件喜事,告诉大家!”徐艺楠的脸已经红透了。
“怎么?”几人来了兴趣。
徐艺楠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进厨房,把苏林渐拉了出来,然后紧张地甚至有些口吃地说:“我,我谈恋爱了!这个是,是我的男朋友,苏林渐。我们认识挺久了,他对我很,很好的!我们也上的是同一所大学,以后毕业,就结婚。今天告诉大家,就,就是想得到大家的认可,还有祝福。”
几人的神情逐渐从高兴变成疑惑,开始面面相觑:徐艺楠自然感觉到了,就急忙想出言解释;可又看见几人的神情变成了担忧和心疼。
她不明所以:“你,你们,怎么了?”
随后她拉拉苏林渐:“苏哥,你说句话呀?”苏林渐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什么动作也没有。
池清意的眼圈已经红了:“艺楠,你和这个苏林渐认识多久?”
“一年多啊。哦,你觉得时间短吗?但是我们……”徐艺楠忙解释道。
“我问你,池清意重重打断说,“你和江簌呢?认识多久?”
“我……”徐艺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江簌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
“江簌,我说的是,江簌!”池清意逐字加重着语气。
这两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开了徐艺楠封闭记忆与情感的那道锁。她缓过劲儿来,连忙摇头:“不,我……我不喜欢江簌,这和他没关系……”
“艺楠,这个苏林渐,是不是和江簌很像?”舒语今皱着眉问。
“嗯嗯,”徐艺楠又忙不迭地点头,“苏哥是江籁的好朋友,所以像……”
“那你告诉我,”舒语今语气柔柔地,“苏林渐,长什么样?”
徐艺楠赶紧想着苏林渐的长相,却只能想到一张模糊的脸。她忙又去看身旁的苏林渐,脸同样模糊,她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
“江簌……江,江簌的脸……”徐艺楠吓得退了好几步。
“艺楠,那时候的葬礼,来参加的人里面,没有人叫苏林渐。”王亚理慢丝条理说,“而且,江簌也没有任何一个朋友,名字叫苏林渐。”
“不,不会!”徐艺楠忽然语气凶了起来,“你们骗我,你们就是,就是不想要我们在一起对不对?你们……”
“艺楠,苏林渐是不存在的,没人骗你,你自己在骗自己,”林绪说过话,觉得揪心,“你就只是没走出来而已。艺楠,我没有骗你,你在骗自己。”
“怎么可能?他就站在这儿……”徐艺楠指向苏林渐站的位置,刚要反驳,却发现苏林渐消失了。
“不可能……他明明……”徐艺楠此时心跳极快,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加速,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汪绻看着她,本来想扶她起来,最后还是没有,只是缓缓开口说:“苏林渐,真的只是一个你想象出来的人而已。你想要他代替江簌,成为你新的情感寄托。原来我以为你已经没事了……抱歉,我们应该更关注你一点的,艺楠。”
“不是这样……”
“艺楠,你看看家里的墙上,挂的是什么?”
徐艺楠愣愣地抬起头,环视饭厅,再走到客厅,她回过神来。
墙上挂的是几年前得奖的那组画。
她曾对苏林渐说过的,自己已经记不太清的那些事情,一点点地开始在脑海里回放。她有关于苏林渐的记忆,也慢慢开始变化。
葬礼那天,是她自己在大雨里,坐在墓碑前,又说又笑。
她经常拔打着一个空号,对着手机聊得很起劲。
高考后一连十几个夜晚,她散着步自说自话。
从头到尾,都只有她,而没有什么苏林渐。人是需要将情感寄托在其他人或物身上的;尤其是当情感寄托对象是人,但这个被寄托情感的人消失不见的时候,寄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