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作,有一瞬失神。
但是仅仅只有一瞬,她立刻清醒过来。
她知道自己在赌,只要自己仍然有一天是将命运寄托旁人之手,她就一天没有办法放下心中芥蒂。
感情,只是她赖以生存的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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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青盐照例为罗观云请了安。刚回房间,就看到顾怜正坐在房间里笑盈盈看着她。
今日立冬,不用早朝。
见到青盐,顾怜急急忙忙起身,将青盐按到椅子上坐好,给她上药。
“已经不流血了,不用这样小心着日日上药的。”青盐看着他的动作,开口说道。
“不行,”顾怜回绝地干脆利落,“你这样干干净净的,身上留了疤多可惜。这药是从二哥那要来的,舒缓疤痕有奇效。”
他抹完药,将青盐的衣服理好,转手将药瓶塞进香尘手中,对青盐认真说道:“往后可要认真涂,不可怠慢了。”
“嗯。”青盐笑着点点头。
见她答应下来,顾怜舒了口气,他将手上的药膏擦干净,信心满满对青盐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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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盐不敢相信,在这寸土寸金的长安城,毗邻皇亲国戚居住之所,竟然还有如此隐蔽破败之地。
从顾府走到这里,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看起来却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若不是顾怜在满地杂草中间趟出一条路来,青盐断然不会想到,这片荒凉之地竟有修缮过的痕迹。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青盐不由得问出声。
顾怜没说话,只让她小心脚下,认真看路。不知道这样磕磕绊绊走了多久,青盐终于看到面前一道黑漆漆的木门。那门饱经风霜,看起来比她还要年长些。
顾怜解开锁,缓缓推开门。即使他动作轻柔,依旧带起了不小的灰尘。阳光争抢着涌进漆黑一片的房间里,照出了一条笔直的亮。
房间里躺着一个女子,她身下的席子一看就是被人精心收拾过的,与周遭的破败对比鲜明。
青盐顿住步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子,又看了看顾怜,心里猛地下坠,眼神慌乱不安。
她向后退了一步,看向顾怜的目光有些无助。
如果顾怜打算在这里对她做些什么,她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四周安静极了,即便是她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得到。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顾怜不会这样轻易饶过自己昨天偷跑出府!
他怎么这样阴险,秋后算账,竟然还要将人带到这种地方来。
顾怜不知道青盐心中这些心思,他歪了歪头,眼中满是不解。
“快进来!”他盛情邀请。
青盐颤抖着摇摇头,水灵灵的眸子比身后的野草颤得猛烈。
“怎么了?”顾怜不明所以,以为是房间昏暗,青盐有些怕,于是他伸手去拉青盐。
青盐吓得浑身绷紧,进了房间就双手合十放在身前,对着顾怜祈求道:“我知错了,我知错了。你念在我是初犯……”
“你在说什么?”顾怜皱起眉头,神情严肃。
青盐更怕了,她当即噤声,不敢再说一个字。
顾怜双手覆在她肩膀,她颤颤巍巍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只绷紧了身子顺着顾怜的力,不敢反抗。
顾怜将她带到那女子身前,青盐将眼睛张开一条缝,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徐青禾!
青盐将她仔细看了一遍,身上并无伤口。她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
“你昨日说,此人对你很重要,”顾怜看了看青盐的反应,继续说道,“所以我一早就将人带过来了。”
青盐有些不解:“你是怎么把她带来的?”
“我问她愿不愿意跟我走,她说不愿意。那我就……”顾怜用手在她后颈比了比,而后眼神无辜,诚恳至极地看着青盐,“我下手有分寸的,绝对不会伤她分毫。我只是想着先将她带回来,而后再说清楚。”
青盐听完他这番解释,无奈摇了摇头:“绑架就绑架,怎么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那你昨晚是想对她做什么?”顾怜好奇问她。
“……”青盐被顾怜这问题噎住,如鲠在喉,她抿抿嘴,拍了拍顾怜的肩膀,“你可当真是我狼狈为奸的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