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司徒申拖着肩膀抱进了怀里,“明儿晚上我铁定将人送回来,姐姐放心!”
碧娘这边猛地从情绪里挣扎出去,还没来得及扶韶歌一把,眼前便只剩下空空如也……
“鸣乐阁管事何在!”
身后的扣门声响得又急又沉。
比娘的气也没有喘匀,心便又悬起来。
“禁军搜查!快出来回话!”
“何事惊扰!”碧娘快走出了正殿,气势汹汹地,一把推开了正殿的门。
眼前几个看守院落的太监跪了一地。
禁军眼见着大门中站出来的人,竟然不自主地退了几步。
禁军统领上前抱拳:“鸣乐阁附近恐有不明人员闯入,搜查刺客乃是我等职责所在,还请姑姑——”
“你们放肆!”碧娘喝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公主居所,岂容你们大呼小叫——发现刺客不立即加派人手护卫殿下,竟然扬言要搜查?”
“鸣乐阁地处偏僻,倘若刺客藏匿于此——”
“那还请大人留下禁军严加护卫公主寝院,”碧娘道,“千万要保证公主殿下安全。”
“可——”禁军统领看了一眼身后,鸣乐阁占地不小,又景观众多很是崎岖,他们一行人进去了,倘若真被留下……
“大人!在西南方向发现踪迹!”一禁军跑着前来汇报。
统领闻声就要走,却被碧娘眼疾手快挡住。
“大人就此走了,置公主殿下安危何顾?”碧娘掷地有声。
“禁军护卫阖宫安全,岂能只顾着你一处!”统领抬手要将人隔开,碧娘却死抓着没有放手。
碧娘:“敢问大人,鸣乐阁中住的倘若是其他嫔妃皇子,尔等可敢在三更半夜如此肆无忌惮地大叫扣门?”
“鸣乐阁宫人!”统领已经不耐烦,“你可知妨碍我等办公是何后果?”
“你可知惊扰公主殿下是何罪责?”碧娘丝毫不怵,蓦地拔高了音量,“大人,今日就算尔等若真能将‘刺客’拿住,我鸣乐阁也必定要在德妃娘娘处参上一本,严明你以公务之名,丝毫不避讳女眷,对公主不敬!”
“我何时——”统领刚欲上前,便被手下人拉住。
“大人,找人要紧!”兵士又在统领身边耳语两句,大概是东北方向也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你……”统领指着碧娘的手指缓缓放下,“你们几个,”他从部下中随意捡了几个,“就留在此处保护公主殿下安全,剩下的人跟我走,今夜无比将那胆大包天的刺客找出来,给这位姑姑瞧上一瞧!”
“是!”
大队人马呼啸着离开,碧娘阖上大门,将那几个吓得趴在门口的太监全都呵斥回屋子里去。
她强装镇定,压抑着快要蹦带嗓子眼的心跳,直到走到殿中,才枕着门板颤抖着跌坐在地上。
她双手合十祷告诸天神佛,请求护佑韶歌公主,叫她千万平安无虞,让她能见她心之所求。
“……人都走了吗?”
韶歌的话闷在司徒申胸前的衣襟上。
司徒申的手还压在韶歌的后脑,两人隐蔽在宫殿飞檐重叠之下的一处间隙之中,方才一队禁军刚刚从他们的身边擦肩而过。
“差不多,”司徒申说。
韶歌后退了一步,司徒申怀中一凉,“司徒,我们现在要去哪?”
“这是禁军的换勤点,”司徒申指向不远处的城墙,“咱们从这个偏门出去。”
“……啊?”韶歌惊了,“那我们不是在……禁军的老巢?”
“真聪明,”司徒申笑道,牵着韶歌就往前走去。
“他们被咱们豁楞地满宫跑,哪还有心思管这地方?”
“可就算我们从禁军阶梯登上了宫墙……”韶歌抬眼看那好像根本见不到尽头的墙,“又怎么到另一边——”
“跳下去,”司徒申道。
他已经拉着韶歌,穿越空无一人的换防岗。
“跳……这么高……”韶歌惊呼出声。
“对,”司徒申语意中带着笑,“就跳这么高!”
“……好,”踏上最后一节阶梯的时候,韶歌道。
“如此大胆?韶歌的心境,我倒是小瞧了,”司徒申回头,看着她笑。
“不……”韶歌摇摇头,“只是信你而已。”
司徒申愣了一瞬。
旋即大笑起来。
“韶歌,”他道,“你没有信错人——永远不会。”
夜风很凉,高台之上的风涛更是简直能够将韶歌整个人像落叶一般卷走。
她只觉全身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司徒申牵自己的那一只手上,十指紧紧交叠,指骨碾得麻木,也不会松懈一丝一毫。
“再过半炷香的时间,巡逻的禁军会到此处,”司徒申道,“在此之前,咱们必须要出去。”
“嗯,”韶歌一点头,她轻轻松开手,看着司徒申将包袱中的麻绳缠在城墙上的排水孔道之中。他手法之快速、熟练,一看就是深谙此道。
韶歌站着,往高台边上凑了凑,只是稍微往下一看,便觉得晕眩——这样高的地方,她从未来过。
“别怕,”司徒申已经将绳索检查完毕,他伸手一揽,就扶住她肩膀,“你看,”他带着韶歌走向另一侧,从此处看去,长乐宫的夜景尽收眼底。
三千宫室在月光下衬出阵阵银光,零零点点灯火好像散落在地上的星,珍奇树木团团攒聚,便如云卷云舒,又像是波光之中,彼此交叠的片片绿荷。
“那是鸣乐阁,”司徒申给韶歌指出来,“你看这宫室布局,想不想个‘韶’字?”
韶歌顺着司徒申指出的地方看去。
果真觉得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楼宇,恍惚间变换成了自己最熟悉的字。
“太子殿下与我说的,”司徒申道,“早在你出生之前,皇后娘娘早给你定好了名字,如今鸣乐阁的图纸,也是她亲自绘了大形。”
“殿下说这用意只在图纸上看得见,我却想到了这里,城墙上,”司徒申继续道,“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