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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1 / 2)

黄栀年少时经常来老余饭庄。

彼时饭庄并没有这么‘低调的响亮’。

时隔多年,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变,依旧是陈旧的青灰砖墙与木质窗棂相结合的建筑,这是十里弄堂的特点。

一景一物一花一树,像是经年累月,多了岁月的沉淀,再添几个剪烛屏风,感觉却全变了。

姜岩放下团子,“我和‘唐漫’沟通好了,暂时不会起诉我们,这几天我会找时间和对方律师碰头,我怀疑是你第一次授权的平台耍诈。”

黄栀心不在焉,“这件事你别管,不管是作品还是当初授权,我更清楚,我来处理吧。既然‘唐漫’不愿意出头,原告今天又失约,我让律师约了对方代理律师。”

“我查过了,‘大橘’公司三年前注册,所有手续都合法,几乎没有业务,很不合理。”‘大橘’就是原告。

“不合理即有鬼,”黄栀唇边噙着一抹讥诮,“是人是鬼我都会挖出来。”

姜岩逗着团子,目光有意无意地在黄栀脸上逡巡,下定决心般开口,“我看到他了。”

“什么?”黄栀一愣,瞬间明白,睫羽轻颤,状似无意,“哦,回国本来就是来见他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遇上。”

菜陆续地上,团子手抓勺子干饭,奶瓶下饭,还时不时站在椅子上去够墙上的装饰物,丝毫不受大人话题的影响。

“黄姜,你要上幼儿园了,开不开心?”姜岩有点后悔提这个话题,转而抱起团子放在自己腿上,熟练地给他擦脸颊的饭粒。

团子拎着奶瓶,手里攥着配菜上的青稞糯米,白嫩嫩的小米粒牙啃的正起劲。

“入学手续办好了?太好了,赶紧送黄姜去上学,免得他天天跑出去和弄堂里的孩子打架。”

黄栀从团子手里拿走奶瓶,“上了幼儿园就不许用奶瓶喝奶,这个习惯要改。”

奶瓶被拿走,团子也不闹,小胖手抓着粉嫩的小嘴。

姜岩举着团子,“我儿子就是厉害,打架也厉害,哈哈……用奶瓶喝奶怎么了,慢慢改呗,是不是!是不是!”他做了个轻微的抛举动作,逗得团子咯咯笑不停,小胖手还朝着木雕菱花镂空屏风外打招呼。

黄栀无意抬眸,呼吸一滞,他怎么来这里了?

裴书臣的身影匆匆而过,隔着镂空屏风看到他进了另一间镂空屏风包厢。

‘啪嚓’一声,手中瓷白汤勺掉落,黄栀倏地收回手,在桌子底下奋力压制着颤抖不能自持的手。

方才还在淘气的团子一下子乖乖坐好,自己拿着勺子往嘴里胡吃海塞,又抬头看看姜岩,“姜叔叔。”

“乖。”

姜岩轻声安抚,神色复杂地逡了眼黄栀,刚要开口,手机响了,他接起,神色一肃,“我先去医院。”

黄栀一下子坐起,满眼惊恐,两只手臂抖的更厉害,不得已她只能抓着桌沿。

姜岩叹气,将团子放下让他自己吃,转而起身坐在黄栀身边,揽着她肩膀,似是已经习惯,轻轻开口,“放松,慢慢呼吸。…不要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快去,我没事。”黄栀低着头,不敢让儿子看到她的不适。

木雕菱花屏风里漏进两个交叠的身影。

老余给他续茶,茶韵悠然,指尖轻捏着葵口杯,氤氲的茶气将那个该死的女子晕染的十分扭曲,撒娇一般地推着姜岩。

葵口杯被放下,清茶未动,眉头隆起,万年不变的淡漠眼神一有情绪便是刀锋凌厉,似要劈开木雕菱花屏风,揭穿她的卑劣与狠毒。

裴书臣大口叹气,低头看着胸口不曾愈合的洞口,汨汨流血。

所有的伪装轻易被击碎。

这一刻,他只想报复。

老余终于察觉出裴书臣的不对劲,顺着视线看过去,又是那个女子,“咦?…我好像在哪见过那个孩子。”

当然见过,你们是老邻居。裴书臣心里冷笑。

老余笑着说道:“跟我孙子一样可爱。”原来说的是团子。

黄栀翻遍背包,不得已猛灌了几口水压制,然后抱起团子,团子软糯粉嫩的脸笑的欢脱,还朝着老余做鬼脸,十分讨喜。

她抱的有些艰难,一手拎起雨伞,才看到沙发上的包,没办法,只能将团子放下。

团子一溜烟跑到老余这儿,十分豪气地将自己奶瓶递上,“爸爸。”

老余笑呵呵地接过,老小孩一般做了个‘喝’的动作,“叫爷爷。”

“爷爷,”团子又将脸转向裴书臣,“爸爸。”

—啪嗒—

黄栀拿着东西去追团子,看到裴书臣后完全慌神,手忙脚乱地将团子拎出饭庄,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方才他的神情与其说是漠视或者愤怒,不如说是……呆滞?。

“嗨!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黄博士家那丫头吗,长这么大了?”老余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孩子都有了。”说着,似乎心有所惑地看了眼裴书臣。

身体躯体化反应强烈,黄栀几乎是拎着团子跑回工作室。

高跟鞋踩在青石路上的小水坑,脚崴了都顾不上。

工作室的员工看到漫画脸老板将团子拖着上二楼,团子一脸喜悦,还以为在玩碰碰车,不由面面相觑。

有人已经脑补出‘女鬼吃小孩’、‘炼婴’等元素,比较西式化的可能在想‘古堡里走出的吸血鬼,美的毫无人性’,想象力丰富的可能在想‘团子才是幕后大BOSS’、‘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团子被丢下,一骨碌自己爬起来,晶亮的眸子盯着妈妈翻箱倒柜,小小的个头伸手去够抽屉,然后从里面拖出药包。

药包有成人两个手掌大,团子人小手小,没接住,直接撒了一地。

“你干什么,”黄栀急急咬住舌头,怕自己失控,死命咬着嘴唇,直到尝到淡淡的铁锈味,她不敢去看团子充满恐慌的眼睛,坐在地上捡了几颗药生吞下去,然后将儿子抱在怀里,低声道歉,“对不起……”

团子像个小大人一样,小短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膀,直到听到团子挣扎的吭哧声,黄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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