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即将结束时,白逾放下了今晚的第三碗藕粉桂花小圆子,整个人甚是满足:“霁啊,这小圆子是我今夜最喜欢吃的了。”
江霁心道你喜欢吃的还少吗,然后打了他一巴掌:“你把我拉来跟你蹲在膳坊就为了看你吃这个?”
“当然不是。”白逾道
“那是什么?”江霁问。
“你也可以吃。”白逾说着把最后一口汤喝下去。“真好吃啊。”
江霁听后端起长袖狠狠的扑了一下白逾的后脑勺,愤恨道:“竖子!”
白逾不管,站起来端碗微笑离开。
江霁在后头问:“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白逾回道:“不知道。”
是的,他要遵守他和苏安的秘密,这是最基本的处事之道,他白逾做到了。
他在心里暗暗想:“我可真是个正人君子。”
江霁垂头回到宴席寻找苏安,总觉得白逾这厮不怀好意。
“夫君,你回来啦。”苏安抬起手使劲地冲着江霁挥挥。
自从知道了江霁之前都是骗自己的以后,苏安心里舒坦了一大截,感觉活动也更加自如了,浑身都有劲了,面对江霁甚至敢直接挥手了。
江霁看苏安这样子一脸懵:夫人这是受啥刺激了吗?
“夫人,在这待着可还好?”
苏安点头:“非常好,还有幸识得了一个十分温柔的夫人。”
江霁“哦”了一声,问道:“那是哪位夫人和你这么合得来。”
“是清河崔氏,王维的夫人。”
江霁听后暗暗感叹真是巧,因为在齐柔约自己的时候,他便被王维说过要对夫人一心一意。
江霁于是点头“嗯”了一声。
宴席结束以后。
白府门前,白逾穿着板正,一个一个地送着宾客,时不时地还打上那么一个嗝。
江霁见状在他背后踢了一脚:“吃三碗,打嗝了,还吃三碗。”
白逾转身笑道:“江弟今晚喝了那么多,没醉呢,还跟以前一样那么有力气。”
江霁道:“不算多了,因为你那酒实在没啥酒味。”
白逾一边送客一边同江霁说话:“那江兄可要小心了,我那是你夫人家乡那边的米酒,后劲足着呢。”
自从上次在江霁的喜宴上吃到了那江南厨子做的美食,白逾就一直念念不忘,就真的给自己家也找了一个江南的厨子。
苏安向白逾默默地比了个大拇指,白逾接收到信号后也回了一个大拇指。
江霁看着这场面,心想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就在江霁要离开时,后面响起一个声音:
“江弟,今日可还好?”
江霁回头看去,齐百鸣正从里面出来。
齐柔见江霁和苏安,连忙把脸撇了过去。
江霁做了一个辑道:“白兄招待周道,自然是好的。”
齐百鸣听后,笑而不语,经过苏安时他轻轻道了声:“苏小姐今日可还好吗?”
白逾听后纠正道:“齐兄应该唤声江夫人才对。”
齐百鸣看了白逾一眼,不说话。
苏安本想说好,但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林间所见的那男女二人的画面,不由地停顿了一会才道:“同夫君一样都是好的。”
齐百鸣听后笑了笑,“都觉得好就好,各位告辞。”
江霁见齐百鸣走后,推了推白逾道:“这人可真能装。”
白逾点头认可了他的评价。
同白逾告完别后,苏安和江霁上了马车,苏安来时便坐的这个马车,只觉得里面逼仄狭小,令人不舒服。
而且马车晃动时,总是会让她和江霁发生接触。
虽然来之前对这种程度的小接触心里不觉得有什么,但自从见了林中那两个人花白的光景后。
苏安就有些不想和江霁在这种窄狭的空间相处了。
她在心里盘算着,明天就把家里的马车换大一点。
“夫君,我看白家离我们家不远,不如我们走回去吧。”苏安冲江霁笑道。
江霁站在原地,有些迈不开脚,从白府到江府,整整有十里地,苏安管这叫不远。
但事实上,对苏安来说,这十里地确实不远,因为她平日里在江南的时候,一天都能走上二十里,这点路确实不算什么。
可看着愣在原地的江霁,苏安真诚发问:“夫君,你是不行了吗?”
苏安保证自己问的时候绝对没有掺杂着任何想法,但是江霁听到这句话后,气势直接就上去了。
“行,为什么不行,怎么会不行了,我行着呢。”
就连腰杆子都挺直了几分。
苏安看见这场面在心里暗暗笑。
她默默地赞叹了白逾为人真不错,居然把江霁的全部情况都告诉了自己。
白逾说他的好兄弟江霁,为人闲适淡泊幼稚逞强。
能和江霁这样的相处方式,苏安觉得很是不错,让她想起了和江南那几个佃户人家小子一起玩的画面了。
长安街即使到了深夜也还是灯火通明。
江霁走在后面,看着苏安兴致勃勃地走在前头,扶腰叹了口气。
他是真没走过这么远。
他想到白逾曾说,寒子为科考,总要提前一年或者半年背着箱子从家走到长安,江霁不禁在心里感叹,读书也是个体力活。
那些人不像白逾,家住天子脚下,除了科考还能走荐举,最不行还能袭他爹的位置。
他自幼便被最好的教书先生教导,不用为生计发愁只需要苦读便好,关键他读得也不苦。
他才能出众,走科考便中了进士;就算他当初想要经人举荐,那想巴结白国公的人数不胜数,他根本不愁。
所以当这样一个富贵公子白逾说道他要用自己所能蔽佑天下寒士时,江霁可以看到白逾的身后在微微发着光。
想到这,江霁不禁拿起了自己刚从白逾那顺的荷包,江南苏绣上绣着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