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中龙凤。
周子枫一看到孟时笙,立刻就凑上前去,喜上眉梢地喊道:「时笙姐!」
孟时笙比他年长六年,他喊孟时笙姐也合理,但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亲眼看到孟时笙骂顾淮安,而顾淮安竟然真的乖乖道歉了。
从此以后,周子枫就将孟时笙当成偶像,毕竟命这么大的人可不多。
孟时笙抬眼问道:「你是来找顾淮安的吧?」
「对啊,淮……老祖宗今天要去找老大,老大让我送他过去。」
周子枫忽然记起自己可以直接叫老祖宗了,他只在外人面前叫淮安哥,要是那时候知道孟时笙已经加入顾氏,他就用不着改口,弄出那么一场误会。
顾氏家族观念分明,内部尊称顾淮安为老祖宗,同时也叫顾城老大,以凸显他是族长的地位,把握家族实权,顾淮安则极少管事,也没人敢劳烦他。
「哦,他在三楼午睡,我上去喊他吧。」
孟时笙见状就要站起来,她恨不得早些把这尊大佛送走,好让自己能喘口气,周子枫闻言马上拦住了她,低声嘱咐道:「既然老祖宗心情好,那再等一会儿好了,还有些时间。」
她疑惑地道:「心情好?」
周子枫憨厚地笑了笑,回道:「只有老祖宗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午睡,顾家所有人都知道的。」
「你们对他真是照顾有加。」孟时笙由衷地道,大家族里总是特别多繁文缛节,「他的辈份真的这么高?我看他跟顾城先生年纪没差多少。」
孟时笙发现包括周曜在内,望舒楼里每个人见到顾淮安,都是一副恨不得给他磕头的模样,鞠躬哈腰的,他本人却始终爱理不理,顾家人也见怪不怪。
不过是个寻常问题,周子枫看起来却异常为难,似有隐暪地道:「呃……反正就是很高很高,以后有机会再给时笙姐妳解释吧。老祖宗只要不生气,人还是挺好的,对小辈也很和善。」
周子枫一边压下声量,一边眼神不时往上方飘,生怕会被顾淮安听到,「之前有个人得罪了老祖宗,后来被扔进古墓里头,到现在还回不来。」
孟时笙惊愕地道:「什么?!古、古墓?!」
「对啊!」
「你是骗我的吧?」
「没有,我是说真的。」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才认真地道:「好像是喝醉了,不小心吐在老祖宗身上,老祖宗当时的脸色,就跟妳这张桌子一样黑!」
「……」孟时笙只觉桌子泛着丝丝寒气,下意识挪开了些距离。
不过是不小心吐在他身上,都被扔到不知道在哪儿的古墓,她不由掰起手指头细数着,自己得罪顾淮安的事情好像也不少。
说他心术不正……
问他是不是个男人……
以为他姓老,喊他老先生……
孟时笙忽然有些头晕目眩,幸好有周子枫扶她一把,才勉强保持平衡,她欲哭无泪地道:「那我是不是也快……」
周子枫抓了抓脑袋,只好诚实地告知她:「老祖宗好像本来是想扒了妳的皮,但看在妳是女的,又忍住了,现在应该没事了,他人其实真的挺好的。」
「……」这样算是好人吗?
孟时笙不但没有被他安慰到,此时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毕竟谁知道自己险些被人扒皮,还能笑得出来的?
幸好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然她皮都要没了……
周子枫之前向孟时笙打听过她如何认识顾淮安,后来又问了顾淮安本人,大概也了解来龙去脉,决定借此替顾淮安澄清误会。
「在公交车上的时候,老祖宗发现有人一直在盯着妳看,才想出手相助,提醒妳注意一点,可惜用错了方法。」
周子枫支吾着道:「他……三个月前生了场大病,醒来之后思想变得比较古板,不习惯向别人表达善意,生活上很多东西都要重新学习,显得格格不入,这对他来说也很不容易。」
「为了不打扰顾家人,老祖宗才搬出来一个人住。妳别看现在老祖宗对我挺好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也看我不顺眼,后来才慢慢获得他的信任。」
「除了我们以外,跟他有交集的第一个陌生人就是时笙姐了,没有其他朋友,所以我真心希望时笙姐能多包容老祖宗。」
孟时笙惊讶地听着周子枫替顾淮安解释,神情严肃认真,生怕她有一丝不相信,语气确鉴,似是带着恳求,说得她心头一紧,这小子真的太善良了。
原来顾淮安是为了帮助她,而非看她不顺眼才把外套扔给自己,没意识到对方一片善意,她忽然心里有些内疚。
怪不得顾城会让她多跟顾淮安接触,背后竟有这样可怜的原因,也解释了为何顾家那么有钱,顾淮安还非得搬去一个普通小区住。
想到这里,孟时笙咬了咬唇,开始反思自己,那天她在他家说的话好像有点太重了,他因此对她心生怨气,这些天才会一直为难自己。
愧疚就罢了,要是哪天他又动了扒她皮的心思……
她打了个寒颤,为了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些,自己确实得补救一下。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