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去通知林家。」
「林韵知道匡子文得罪的是顾家的人,于是就找机会去堵他,正好让妳当面看清匡子文的真面目,算是老天有眼。」
「老祖宗的原意是想把匡子文给剁了,这种小白脸死了也不可惜,单凭妳是我们顾家的人,老祖宗就不可能让妳吃这个哑巴亏。」
「只是那家伙还算走运,有个年纪小的林茵茵能拿来当挡箭牌,林家的前辈怕会影响孩子,才迫不得已替他求情,最后命是捡回来了,但总不能那么容易放过他,让妳打他一顿都算轻的了。」
「妳可别跟老祖宗说是我跟妳說的,他好像没打算把这些事告诉妳。」
「......」
孟时笙觉得此刻的心情有点复杂,事情的经过出乎她的意料,感觉有一丝不明的喜悦,又有那么一丢丢的窘迫。
她还以为这件事只有她知情,没想到背后还有别人的助力,他俩早就知道了。
怪不得林韵在看到她这个「小三」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对她的态度那么友好,原来早就洞悉内情,看在顾家的面子上,迅速体面地处理了这件事。
匡子文和顾家孰轻孰重,聪明的林家自然懂得该选谁,不过就是牺牲一个小白脸,说不定还能因此跟顾家打好关系,林家这算盘打得可真够响。
复杂的人际关系弄得孟时笙脑壳发疼,但她依然准确地抓到了周子枫话里的意思——是顾淮安在背后保护了她。
不是别人,而是她那个爱记仇又小气的老板。
假如不是顾淮安主动出面,林家可能会处理匡子文,但也肯定会为难她。
说不定那天林韵就得指着她的鼻子,在众人面前骂她是小三,尽管她也是受害者,但人在生气的时候可不太会讲道理,她多多少少都得受点委屈。
「时笙姐?」
「......」
孟时笙脑海里不自觉地充斥着各种被某人保护了的念头,心跳不经意地加快,连听到周子枫喊她,也只是像神游般稍微回过神,整个人看起来憨憨的。
看孟时笙似乎在想事情,周子枫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他还有别的要紧事,决定先丢下她不管,便道:「反正妳人没事就好,妳就先在这里歇歇吧,我得去接老大,先不跟妳说了,看时间他也差不多该到了。」
没等她应声,周子枫刚说完就三步拼成两步地走了,独留孟时笙一人坐在板凳上,迎着似有似无的凉风,渐渐地她身上的暑气也散去了,只是内心依然存在着一股不知名的滚烫。
她双手托着腮帮子发呆,只管盯着自己的脚尖,过了好一会儿,察觉到附近似乎有什么动静,她才慢慢地坐直身板回过头,果不其然来人正是顾淮安。
对方此时站在檐下,姿态随意地抱臂倚在门边,有几分散漫的吊儿郎当,一双桃花眼被烈日晒得半眯起来。
当他抬起手想要挡住外头的光线时,唇角微微向上扬,半嘲半笑的模样本该惹人反感,她却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看,不用说又是他那张脸在作怪。
顾淮安肯定不是什么会突然大发善心的好人,他平时高傲得像是站在金字塔顶端,不对别人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但他却三番四次对她好,今次还在背后悄悄帮她,这就是她一直都猜不透的点。
孟时笙敢保证他一定一直都在看她和匡子文的笑话,说不定连周子枫跟她说的话他都听见了,现在不过是在等她自投罗网。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亲自送上门的肥肉,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她确实欠他一句多谢。
说干就干,她决定乖乖地认命,主动迈步走到顾淮安面前,后者就像是早就猜到她会这样,一动不动地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认真。
「谢谢你老板。」
「这次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就要倒大霉了,真的十分感谢。」
「......」
她期待着顾淮安会回应她些什么,按他那脾性,想从他嘴里听到「不客气」或「小事而已别在意」肯定不可能,他能应一声「嗯」就算不错了,然后这件事就能作罢,没成想顾淮安却一直盯着她,仿佛要从她身上看出个洞来。
等到孟时笙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睁着眼睛睡着了,才听到他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我本来以为妳只是脑子笨点,没想到还是个瞎的。」
「......」
她就知道员工不能期待当老板的能从狗嘴里吐出象牙! ! !
「咳咳......」她佯装干咳了两声,试图编点胡话来圆场:「这没办法,谁叫我没什么跟男人交往的经验,最近真是世途险恶,大家都得小心小心。」
她把话锋一转,干脆将话题扔回顾淮安身上,继续道:「老板你也要小心才行,这年头坏女人一大堆,喜欢你这种有钱又长得好看的大有人在,我看你这长相要比我危险多了,啧啧啧......」
孟时笙心想可不是嘛,他这种长相既斩男又斩女,一整个招蜂引蝶。
「那妳說那些人在哪儿?」
「这个我哪知道啊!」孟时笙下意识反应道,她又没有超能力。
只见顾淮安脸色一沉,孟时笙连忙低下头紧紧闭上嘴巴,不敢再乱说话了,真不知道他又无端端的生什么气。
顾淮安瞧着孟时笙微垂的脑袋,头发乱作一团都快打起结,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透露着不安的眼睛,眼妆都在打架时被蹭花了,活生生的把自己搞成一只大花猫。
「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怪不得看人不行。」
下一秒,孟时笙能感觉到顾淮安的右手轻覆在她脸颊上,指腹轻柔地蹭过她的眼角,将变得一塌糊涂的颜色慢慢拭去。
明明是同一个人,说的话不怎么好听,手上的动作却极其温柔认真。
她只懂得僵硬地站在原地,像块木头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他捣鼓自己的脸,内心却早已乱得像浆糊一样,双耳嗡嗡作响。
那个她早已忘在脑后的念头又重新冒了出来,连傻瓜都知道,哪个老板会对一个普通员工如此亲密,肯定是有点别的。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她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