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伶杺收到贝霜霜的短信匆忙赶回来,刚出电梯绕过拐角,猛地一下差点撞上一路小跑着的江颜曦,她忙往一旁退去,并将手中买来的甜品高高举起,惊呼一声,很不客气地呵斥:“江颜曦,你急急忙忙的干嘛呢,不能好好走路?”
说完,她很是厌烦地瞧了眼行色匆匆的江颜曦,见到江颜曦双眼红红的,似是有些不对劲,便缓和了些神色,有些好奇地问:“你没事吧?”
江颜曦抽了下鼻子,瞪向江伶杺,恼火地嚷了句:“要你管!”
说完,江颜曦就再次匆忙地往前跑去。
江伶杺悻悻地收回目光,瘪瘪嘴,而后自言自语地低声抱怨着:“好心当成驴肝肺!谁想管你了?”
她继续往前走去,脚步也不自觉地越来越快,因为贝霜霜发短信给她,要她赶紧回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贝霜霜说,薄霁昀总算来看望她了。
江伶杺喜出望外,随着病房的临近,她的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
就在病房的不远处,江伶杺忽地抬眸看到薄霁昀正倚靠着窗口,在浅浅地吸着烟,白色烟雾下,他身姿颀长,侧脸轮廓清冷依旧,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
江伶杺愣了愣神,重新迈出脚步,缓缓向薄霁昀走了过去。
“薄……薄先生?”江伶杺声音温温柔柔,一脸微笑,看上去温婉又可人。
闻言,薄霁昀缓缓转过头来,站直身子,目光依旧清冷,他淡淡地点了下头,问候了句:“江小姐。”
江伶杺紧张地握紧了手心,“听说,你来看望我母亲……”
顿了下,她见薄霁昀似乎没什么反应,便话锋一转,将话头引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问题上来,“薄先生,关于两年之约,我们是不是可以……”
然而,“谈谈”二字还未及说出口,薄霁昀就生硬地打断了她,“我自有定夺,就不劳江小姐费心了。”
这样被人硬生生地打断,不留一丝余地,江伶杺一时面上有些挂不住,脸色不由得红红的。
江伶杺定了定神,刚想不死心地再次开口,却见薄霁昀捻灭了烟头,丢进了垃圾桶,转身就要走。
“薄先生……”江伶杺不甘心地上前跟了两步。
薄霁昀回了下头,目光中满是不解,见江伶杺一时有些窘迫,脸急得红红的,便又委婉表示,公司还有事,只能先行一步了。
江伶杺呆呆地望着薄霁昀远去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不甘心的酸楚。
她始终想不通,比起江颜曦,她究竟差在哪里了?为什么两年前他非要选择江颜曦?
后知后觉,难道刚才江颜曦匆忙跑走是因为见到了薄霁昀?
这样一想,江伶杺忙加快步伐回了病房,同时脸上浮现一层忧虑。
可以的话,她巴不得两人永不相见!
一进去,江伶杺就有意识地压低声音,明显迫不及待地问江旌易,语气很是不善,“爸,刚刚江颜曦是不是来过了?”
江旌易头没抬,只点了下。
猛地,江伶杺仿佛爆竹信子被点燃,“她来干什么?”
江旌易惊讶地抬起头来,稍稍皱了皱眉,用着略带谴责的口吻说:“她是你妹妹,别说得这么刻薄!”
江伶杺面红耳赤地反问:“妹妹?我刻薄?”她呵呵笑了两声,“她何曾把我当过姐姐?爸你不知道,她一见到我就骂我,对我嗤之以鼻吗?她何曾给过我好脸色?”她缓了口气,试图将激动的声音再压低一点,而声音依旧因为抑制不住的激动而不太明显地发着颤,“爸,这么说,薄霁昀的确是见过江颜曦了?”
江旌易点了点头,似有些无奈,他将手头上的报纸放下,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伶杺将手中的甜品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急赤白脸地质问:“那两年之约就快要到了,爸你究竟有没有向薄家清楚传达我的意思?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旌易见江伶杺如此激动,不免再度吃惊地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却一偏头看见贝霜霜就站在里间门口那里,脸色不大好看。
“伶杺,你怎么才回来?知不知道我为你争取这个机会,费了多少口舌,又是旁敲又是侧击,人家才愿意腾出时间来看我?”
江伶杺抿了抿唇,被贝霜霜如此盛势指责,神色有些蔫蔫的,又觉得颇为委屈,于是如实答道:“我在外面看到他了……”
贝霜霜眸光一亮,急忙问:“然后呢?”
江伶杺烦躁得又是摊手又是跺脚,“哪有什么然后,人家根本不理我!”
贝霜霜竖起手指,恨铁不成钢般地指了指江伶杺,“难道你还想耍什么大小姐脾气,薄霁昀是什么人,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主动搭理你,啊?”
江伶杺更加觉得自己委屈,一时急得口不择言,“妈,你是要我贴上去,要我跟你当初一样?我没那么不要脸!”
江伶杺也是气昏头了,此话一出,她便立即后悔,然而已没有后悔药可吃!
江旌易和贝霜霜,全都脸色极为难看地盯着她看!
尤其是贝霜霜,她气得两肩直颤抖,哆哆嗦嗦地指着江伶杺,指责道:“江伶杺,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爸,妈,对不起,我一时急不择言,真的对不起……”江伶杺垂丧着脑袋,脸涨得通红,两手紧紧地捏住。
江旌易无奈地扫了眼僵持着的两人,站起来打圆场,并顺势转移了话题,“伶杺哪,你说话要小心,尤其是在津宣面前,千万不要一不小心说错了话。”
闻言,正抬脚往里走的贝霜霜顿住了脚步,回转过身来,尖酸刻薄地讽刺了一句:“就那废物,你还舍不得扔掉,他究竟有什么好?”
顿了下,她又含沙射影道:“这做人哪,就是不能贪心,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能不翻车吗?”
江伶杺悉数听进心里,默不作声,不作反驳,只把头垂得更低了。
许是觉得自己指责女儿过头了,贝霜霜语气缓和了下来,“说真的,伶杺,是不是你和冯津宣在谈,所以薄霁昀才会不理你?或许,究其根本,他是在考量你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