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怎么着都不能够到喝西北风的程度吧?
江伶杺虽然心底没那么认同,可是不敢就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反驳她,生怕贝霜霜对她的指责变本加厉。
可是,江伶杺越是这样不吭声,贝霜霜就越是气愤,她突然重重地推搡了江伶杺一下,江伶杺毫无防备,就这么狠狠地跌坐在了地上。
而紧接着,贝霜霜也随之伏倒在地上,开始哭天抢地,“老天爷啊,我的女儿非要这么跟我作对吗?我还不是为了她好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江伶杺本来心底生出的、因被贝霜霜推倒的怨愤,在此刻消逝殆尽,贝霜霜的这一通操作实在是叫她傻眼,她罪不至此吧?为什么贝霜霜的反应如此地激烈?
她近乎茫然地看向哥哥、看向爸爸,在他们的眼底,同样地看到了震惊和迷茫,和自己的反应万殊一辙!
但他们,好像都不大愿意帮她说话了,那一瞬间,江伶杺切实地体会到了孤立无援的滋味,心底不免生出一阵恶寒。
江伶杺百般无奈,终于,战战兢兢地叫了声“妈”。
贝霜霜停止了哭嚎,望向江伶杺的脸上,已全是泪水,而此刻的江明睿和江旌易全都默着声,冷眼看着。
那一刻,空气中异常地安静,安静到江伶杺似乎在此刻,能听到自己那不安的心跳声。
给她思考的时间不多,因为猛然间,贝霜霜扑向了江伶杺,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声泪俱下道:“伶杺啊,听妈妈的话,和冯津宣分手,好不好?妈妈不想看你以后受苦啊!以后爸爸妈妈不在了,那冯津宣真的能够护住你吗?他必然不行的啊!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们不合适!”
江伶杺不愿意,她缓缓地摇着头,眼神中央浼意味甚浓。
她和冯津宣在一起,真的就是个错误吗?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吗?为什么要这么逼她呢?
她不愿意,她真的不愿意!
那天,在医院里见到薄霁昀的场面,时常在她脑海里复现,一开始,她是一腔孤勇,认为她有把握,能够抓住薄霁昀,当然,这其中,还有和江颜曦的较劲。
可事后,每当冯津宣柔情绵绵地看着她的时候,她心底的退堂鼓就不断在敲响。
薄霁昀的冷酷无情和冯津宣的柔情蜜意,形成了鲜明深刻的对比,她需要爱,需要被人呵护,而这些薄霁昀能够给她吗?
就算最后可以,可这个漫长的过程,她也难以承受,在蜜罐子里泡了这么久,“嗜甜”已经成为她深入骨髓的习惯了,轻易改变不了的了。
这个时候,要她转头去扎进冰窖子里,她怎么做得到啊?
“爸?哥哥?”江伶杺可怜兮兮地看向江旌易和江明睿,却在下一秒,被贝霜霜狠狠地拽住了两只胳膊。
“我叫你打电话,打给冯津宣,说你们分手!”她厉声道。
此刻的贝霜霜目眦欲裂,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她说着的同时,手上加了把劲,江伶杺痛得“呜”了一声,忙叫嚷起来:“妈,你能不能先松手,好痛?”
“那你到底打不打?”贝霜霜在言语上又强硬了几分,她暂时松开了江伶杺,转去拿起冲撞之下被甩到一旁的手机,再次将它塞进江伶杺的手里。
“伶杺,你要给你妈一个态度,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江旌易说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气里,有无可奈何,还有对贝霜霜的宠溺。
他随即把贝霜霜从冰凉的地板上,抱了起来,好声好气地安抚着:“霜霜,你别动气了,昨天你还说心脏疼呢,可别气坏了!”
“是啊,妹妹,如果你不想分,那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妈,妈会理解你的!”江明睿也开始帮腔,和着稀泥,他当然知道,贝霜霜不会理解的,他和贝霜霜一样,都希望江伶杺能够和薄家联姻,倒是江旌易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
江伶杺低垂着头沉默良久,再抬头时,眼中有泪光闪现,她咬着牙说:“我跟他分手,但是,我要当面跟他说!”
这语气,这音调,下了狠心似的,但也有妥协过后的不甘和委屈,可是没人管她这些了。江伶杺心里明白,除了贝霜霜,对于她和薄家联姻这事儿,江旌易不反对,江明睿顺其自然,但都多少带了点期盼的,虽然他们没有明说过。
贝霜霜立马就笑了,她高兴地将江伶杺从地上拉起来,抱了抱她,“这才像话,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嘛,你记住,妈妈永远是最爱你的那个人!”
江伶杺点点头,她屏了下呼吸,抑制着泪水不再从眼中流出,贝霜霜看向她的眼神里,不再是严厉,而是慈爱和心疼。
她替江伶杺拭去了脸庞的眼泪,和蔼地说:“以后啊,我的女儿是要享福的,可不能再流眼泪了,听到了没?”
江伶杺还是只点头不说话,只因鼻子发酸得厉害,她怕一个绷不住,泪水便哗哗直流。
贝霜霜拉着江伶杺在餐桌前坐下,夹起一个甜味的油煎饼,放入江伶杺面前的瓷盘里,“吃吧,你最爱吃它了。”
江旌易和江明睿跟着坐了过来,也纷纷地给江伶杺夹菜。
“看,都是妹妹你最爱吃的,多吃点。”
江明睿嬉皮笑脸起来,也顾不得吃了,忙着插科使砌,逗江伶杺开心。
轻快愉悦的氛围没过多久,江伶杺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看清来电显示的时候,愣了一下,便被旁边的江明睿抢了过去。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江明睿的脸色明显僵滞了一下,然后恢复了嬉闹模样,他将手机屏幕转过来向大家展示,说:“是冯津宣诶!”
江伶杺伸过手,江明睿便纤悉不苟地把手机放到她的手中,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她生气了。
众人的凝心等待,加剧了她的迟疑不决,最终她还是滑开了接听键,刻意没什么语气地说:“津宣,我们见一面吧,还是昨天的地方。”
没等那头的冯津宣说话,江伶杺就径自摁掉了电话,并将手机撂在了一旁,而后她用筷子夹起盘中的油煎饼,猛地连咬上好几口。
短暂的凝寂过后,餐桌前恢复了轻快的氛围,一家子又其乐融融起来,仿若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