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江颜曦故意面部表情极度夸张地说,“叫我害怕,浑身发抖呢!”
然而姚容澜并未如往常那样,被江颜曦逗笑,相反,她精神奕奕地盯住江颜曦,神情极为严肃地说道:“在上手术台之前,我跟你说过,我有话要跟你说,那个时候,有些东西我还没想明白,但现在我想清楚了。我想跟你说,我认为,温医生就是最适合你的人!”
江颜曦脸上的笑容近乎僵滞,那一天,她也说过,等姚容澜醒来,她也有话要跟她说,而她想说的是,她和薄霁昀之间这般荒唐的婚姻关系。
而眼下,很明显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时机!
于是,她开始想方设法地不往这个话题牵扯,便嬉笑着打趣道:“我又不大,还想多陪您几年呢。”
说着,江颜曦环住了姚容澜的脖子,亲昵地将脸贴上去,想要将这个问题糊弄过去。
姚容澜翻她一眼,“你是不算大,可是温医生呢,他现在正是说这个的年纪,想必人家炙手可热着呢!”
“人家也不过才二十八岁,现在不都流行晚婚嘛!”江颜曦弱声辩驳。
姚容澜推她一把,“你倒是不急,那是因为你没看见,各个科室的小姑娘,对温医生有多殷勤!”
江颜曦乖乖地闭了嘴,这种事都不需要动脑子去想,就可以预料到,温医生这样医术好、人品好、相貌好、家世也好的,十万人之中都未必挑出来一个,可不受尽女孩们的欢迎嘛!
“我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姚容澜掰开了江颜曦的手,转过身子,正对着她,态度十分地坚决,“总之,我不希望你以后跟薄家再有什么牵扯,尤其是……那个薄霁昀,他可不像什么好人,哪像温医生,让人踏实又安心!”
而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薄霁昀当初和江颜曦的联姻,是江旌易从中牵的线。
那个时候的姚容澜认为,薄家极具声望,单凭她,或者加上陈仲咏,都无法为江颜曦觅得这样的夫家。
因此,尽管那个时候,她对于江旌易的突然出现,没有好感,甚至怀疑,却都不想因为这种过往,而影响到江颜曦的未来。
姚容澜不是没有想过,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蹊跷,毕竟差不多八年的时间里,江旌易对于江颜曦都是不闻不问的态度,那一次的突然出现,无法叫她不联想。
但她那个时候到底贪心了点儿,因为她始终希望这里头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图谋,便多次安慰着自己说,或许江旌易只是想要尽一尽亲生父亲的责任呢!
有句俗话,不还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江颜曦终归和他这个亲生父亲,有着扯不断的血缘关系!
但姚容澜也有因为怀疑而质问过江旌易,“你不是更疼你的大女儿江伶杺吗?这种好事,几时轮到颜曦了?”
当时,江旌易给的说辞是,江伶杺有喜欢的人,并且已经在交往了。
于是乎,姚容澜信了,答应那天让江颜曦去参加一个酒宴……
可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总觉得心里头慌慌的,总觉得这事还没完,可偏偏这事儿又发展得极为顺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顺理成章地发展到商讨结婚日期的那一步。
薄家讲究,特别注重仪式感,而她要做的,就是先应约去参加一个订婚宴,而接下来的婚礼,薄家自会紧锣密鼓地张罗,她只要参加即可。
这一切太顺利了,让姚容澜的心里很不踏实,于是在临近订婚宴的那一刻,她称病没法参加。
因此,那一天,江颜曦不太开心。
后来,姚容澜就在想,是不是应该把婚礼推迟一些,两个人再接触些时日。
只是这话,她还没找到机会说,就……
而如今,从手术台上成功下来的姚容澜,希望以后都不要再和江旌易有什么瓜葛,尤其是最擅长蛊惑人心的贝霜霜,有她在的一天,江旌易就不可能对江颜曦有什么好的念想。
“妈,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江颜曦笑着说,试图缓和这严肃的气氛,更想不动声色地将这个话题跳跃过去。
“我当初就是因为不够坚决,才让你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所以,你以后不要再跟薄霁昀有什么来往了,我也不会允许!”
到此时,江颜曦才笃定,姚容澜是动真格的了,并非说说而已。
那么,要是姚容澜知道自己和薄霁昀已经领了结婚证的事实,那还不得翻了天?
那她可千万一个字也不能透露,口风紧紧的,然后悄无声息、不留痕迹地,和薄霁昀结束掉这段荒唐至极的婚姻关系。
这样想着,江颜曦下意识地抬手捂了下嘴,而这行为落在姚容澜的眼里,被当成了不专心、开小差。
“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姚容澜正颜厉色地问她一遍。
怕母亲动怒影响到心脏,江颜曦赶忙哄着说:“听进去了,听进去了,您就放心吧,我以后绝对跟他划清界限,只是……”
听闻这话,姚容澜神情有了缓和,接了话头关切问道:“只是什么?”
“他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终究借钱给我们还了高利贷,那这表面上的功夫,是不是还得做呀?”江颜曦细声慢语地请求指示,态度极乖。
“那是自然,总不能叫人家说我们没有素养。而至于钱,我们会想办法还的,利息也给他算上,这便宜我们不占。”
“好好好,都听您的,全部都听您的。”江颜曦将头点得如捣蒜似的,不胜乖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