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啊。
梅仙韵缓缓抬头,晚霞照在眼角下的刺青上,火红如血,有种奇特的妖艳。
“这些乱七八糟的手,好像有点不对劲。”
从他们第一天入住,所有人都看到了,这酒店墙壁上印着各种各样的手臂,动作诡异,而且皮肤纹路和活生生的人的肢体没什么区别,真要是画上去的,那简直太生动了。
当时包款还吐槽了一句这设计可真恐怖,简直把酒店衬托得如同炼狱。
不过,这酒店处处都透露着阴森可怖,不对劲的岂止是这些手啊?
瑶瑶有些迷茫:“哪里不对劲?”
梅仙韵指着其中一只手道:“你有没有觉得,它的动作,和我们第一天看到的样子,有些不同?”
瑶瑶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摇头:“……没有吧。”
瑶瑶很害怕看到这些手或者爪子。
总觉得它们下一秒就要伸出来牢牢掐住自己,窒息到不能喘气。
所以她虽然知道酒店到处都是这种东西,却从不敢仔细看,更不要提能否注意到它们的变化了。
梅仙韵却蹲下身,仔仔细细研究起来。
她的手轻轻触碰着那些令人生惧的“手”,远远看去,竟和墙纸融为一体,难以分辨哪只手是真的,哪只是假的。
研究了一会儿,不知道有无结果。
梅仙韵没说,只淡淡道:“去吃饭吧,我饿了。”
等两人一起到达四楼自助餐厅时,看到银杏正在对着无线耳机,无力地争辩着什么。
“您误会了,除了您,我不会跟任何男人有牵扯。”
“不仅仅因为您是我的供养者而已。”
“请您听我解释……”
梅仙韵啃着五分熟的牛肉,拉着血丝,味道很腥。
餐桌上的人都是之前见过的——很显然,新来的几个小队都很听话,去了五楼“看表演”。
期间,有人嘟囔道:“阿姜到底去哪儿了?从早晨起就找不到他。”
梅仙韵停下了手中的刀叉。
“不知道啊。早晨去他的房间就找不到人了,我以为他已经到了五楼,结果在看表演的时候也没见过他啊。”
“整整一天了,我从一楼到五楼都找遍了,连他的影子都没有。”
那支小队小声议论着,但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餐厅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包宽凑到梅仙韵和瑶瑶身边。
“你们说,那个叫阿姜的,不会是跟我们韵姐学的吧?”包宽使劲咬了一口干瘪的面包,“不去参观表演,就不会被选为幸运观众?”
瑶瑶:“那他还挺聪明的。”
梅仙韵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们忘了小丑说的是什么?”
所有的人都要去五楼,所有人。
正是因为不想让梅仙韵他们再逃过一劫,所以才强调必须全部的人都要去。
“但是……”瑶瑶犹豫了一下,“阿姜没去,小丑也没说什么啊。”
作为npc,小丑一定对他的虐/杀对象了如指掌,既然要求全部的逃生者到齐,阿姜没有去,小丑不会不知道。
按照小丑眦睚必报的性格,那支小队一定会受到报复。
可阿姜所在的小组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小丑甚至都没有提起这件事,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记了阿姜没上五楼这件事。
直到晚饭时才被重新提起。
“这说明,这说明……”包宽绞尽脑汁,总觉得有个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在脑子里晃荡,但说不出来。
“说明阿姜的消失,小丑是完全知情的。”梅仙韵重新叉起五分熟的牛肉。
她使用刀叉并不顺手,干脆直接用刀穿透了整块牛肉,舔着刀尖啃肉。
51区的劣等居民都是用手吃饭的,偶尔有勺子,已经是很难得。
更不要说刀叉,这种高级餐具,51区的人恐怕连见都没有见过。
梅仙韵的吃相实在算不上好看,餐桌上不断有人侧目。
梅仙韵根本不当回事,自顾自地吃。
这事搁包宽身上肯定是受不了的,况且他根本不会给别人挑刺的机会——作为首都居民,从小就被教导,他们是高等居民,和那些没素质的劣等人不一样。
包宽的刀叉使用地非常熟练。
但此刻,在掠食秀里,这种熟练却像是一种讽刺。
于是包宽收起刀叉,直接用起了右手。
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是面包实在太硬,他戳不动。
瑶瑶道:“那阿姜去了哪里呢?我们并没有看到他上台表演啊。”
梅仙韵:“不知道。可能死了吧。”
她说的太过轻描淡写,简直像在说“这块牛肉很不好吃”一样平淡。
瑶瑶对梅仙韵的冷漠感到诧异:“姐姐,你不惊讶吗?”
可能死人了诶。
和其他人惊慌的反应不同,梅仙韵似乎对死亡这件事感到稀松平常。
她头也不抬地吃着肉,无视队友看向她的复杂眼神。
她边吃边说:“或许这里有其他的触发死亡的条件。”
只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一时间,小队里的人又变得无措了起来。
摆在明面上的死亡纵然可怕,但至少让人有心理预期。
未知的死亡条件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它像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不知何时就会张开尖利的牙齿,咬你一口。
你可能在任何时候横尸街头。
瑶瑶还想说点什么,看梅仙韵只顾着吃饭的专心样子,欲言又止,还是没有开口。
直到晚餐快要结束,银杏才愣愣地回到座位上。
她拿起餐具,又放下,看了看桌上的食物,似乎毫无胃口。
她动作很慢,像按下了0.5倍速,眼神也怔住了,全然不似平日明艳骄纵。
瑶瑶关切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