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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 2)

龙府书房,“相爷,查出来了。”宋念俯身道。龙渊哗地拍案而起:“畜牲!”宋念被吓退两步,他第一次见丞相这般失态。

龙渊抬手拿过架上摆设的古剑,拔掉剑鞘就走。宋念大惊连忙阻拦,“相爷莫冲动,您现在万人瞩目,不可轻举妄动!”龙渊双眼充血,手攥着剑柄青筋根根暴起。“别挡我!我今个连女儿都护不住,做这丞相有何用!”

宋念不敢近前取剑,竭力劝道:“胡青在民间名声很大,我们徐徐图之。”剑鞘猛地拍在桌上,声响震耳。“徐什么徐!”

龙渊怒气填胸犹嫌不够,把剑一把掷出。剑斜插入地,剑身震颤。宋念不顾心疼古剑,眼下只庆幸利器脱手。

“这畜牲哪来的名声?”

宋念:“胡青无偿为贫苦百姓看病,声誉极高。他又年过古稀,官员富人的夫人小姐都愿意请他。”

龙渊一听明白了,“不过拨点零头,便能换得好名声去挣富人钱。”龙渊咬牙:“真是划算的买卖。”

“如您所言,胡青只接待富商和五品以上官员。”

“此人还胆大好色,不止威胁过小姐。”宋念下意识一瞥,果然龙渊在瞪他。他停顿,“然,小姐聪慧未被小人得逞。”观丞相面色稍缓,宋念清清嗓子继续,“夫人小姐们因受制胡青,不能自由。我们只需帮她们打消顾虑,不用亲自出手便可达成。”

龙渊沉默一会儿,终是慢慢收起古剑。“便宜他了。”宋念静默,后宅女人的手段,胡青的下场可想而知。丞相的“便宜”,是在可惜不能手刃仇人吧。

龙渊开始追责:“是谁领那畜牲进府的?”

“小姐的大丫鬟琦玉。”龙渊满目肃杀,“杖毙。”

宋念难办得低声:“此事还未外泄,没有缘由杖杀一个婢子恐怕露怯。”龙渊闭目按压一会儿额角,“你私下去敲打一番,这条命先欠着。”

宋念领命告退,地上打碎的茶盏,似乎在不甘地幽幽冒着热气。

良久,龙渊放下笔对着纸上墨点叹气。是他顾家不及,疏忽女儿。龙渊起身疾走几步又慢下,恍惚情怯。

穿过拱门是花园,池上一座矮桥,桥头有座亭子。临池的枝条抽出细嫩的黄花,相映成趣,龙七七站在星星点点的迎春花中。

“小七。”来人衣着得体,颜色沉稳。除玉冠色泽通透,全身没有其它尊贵物什。

龙七七惊愕地看向他,原来不只是她有脸!这张她第一个看清的脸,不仅十分俊美,俊美里依稀透着眼熟。龙七七犹疑道:“爹?”

男人自然地颔首,“去小亭坐吧。”行至小亭,龙渊垂下宽袖拂灰。两人相对无言,除风声雀声四处寂静,竟有一种奇异的和谐。龙渊欲言又止,半响充满歉意地说:“爹失责了。”

龙七七还在想脸的事,霎时眼睛睁圆,猝不及防泪花充盈险些跌落。差点在陌生人前哭出来,龙七七难堪地垂头忍泪。

龙渊慌得不知所措,干脆蹲下握住她的手,轻柔地擦拭她的面庞。“爹错了,都是爹的错。”

龙七七不肯看他,耳边的温和男声一直道歉,她再也忍耐不住,眼泪啪嗒啪嗒落下。像逐渐放开的水阀,大哭出声,发泄她的不安、害怕与无措。哭到累了,龙七七迷迷糊糊地趴在龙渊肩头。

龙渊心揪揪地,心疼极了同时恨极了。直到龙七七抽噎一声,他回过神轻拍女儿安抚。“不怕,爹不会再让人伤你。”

夜出,月黑风高。朝阳城内数道黑影掠顶而过。

窗外黑影一闪而逝。“这不是小姐丢的玉佩吗?怎么在桌上?”女子狠狠握住玉佩,手心抵得发白,黝黑的眼睛空洞又迸涌出病态亢奋。

“夫人,是您的肚兜……”

“不知什么老鼠拖的,脏,拿去烧了。”女声慵懒优雅。

长夜漫漫泣无眠。

“哐当”,刘牢头一圈又一圈解开锁链,打开厚重的铁门。

“胡青,可以走了。”刘牢头咣咣敲击铁门,“快点胡青!不想走别走了!”

胡老头像是才听到,颤巍巍地抬头。他那老脸皱纹里藏污纳垢,双眼浑浊眼白泛黄带蓝。花白的头发杂乱不堪,身上的单衣也脏污破败。“我能走了?”

“快起来,老头真磨叽。”胡老头起身起的太猛,眼前一黑扶墙缓神后,跟着骂骂咧咧的刘牢头出去。

出狱是大喜事,刘牢头按例准备一盆干净的水。

胡老头弓着身洗脸,脏水从指缝流淌出。他反复好几次,用力地搓脸。又以五指做梳,沾水重新绾起头发,他仿佛还是当初的儒雅老大夫。“刘牢头,小老儿好了。”刘牢头倚在墙上咂嘴,“你这老头跟姑娘家似的,走吧,以后别再进来了。”

与大理寺相隔两道街,有条就近回胡府的僻静小巷。撑着油纸伞的白裙姑娘静立雨中,不多久,有位面容精致的小妇人婀娜走来。两人微微颔首,视线一触即分。

胡老头慢腾腾走来,诧异道:“程三小姐,李夫人,阴雨天的还亲自来接老夫。”程小姐目光清冷无波,李氏则娇俏一笑:“胡大夫可让我们好等。”

他已刻意点明身份,看来是,遭了!“两位日后再叙,老夫得回府了。”

“胡大夫着急什么。”暗处朴素的小轿,看似无人的马车……胡青今天逃不掉了。事罢女人们扭头就走,不交流不留名,何处来回何处去,像从未经过这里。

“小姐,我出门听人说胡老头死了。”

“死了?”龙七七霍地站起来,反应很大,琦玉一愣后把听闻一一道来。

“八成干多了坏事,仇家趁他病要他命。”龙七七虽嘴上这么说,脑中却浮现美人爹的脸,她的恨意无端被一股暖流冲散。许久,她心道:“也罢,省得脏我的手。”

“大人,胡青已死。”

“哦。”陆丰在一个接一个地批注旧案件。

“您不意外?”陆洱惊奇道。陆洱还把查到的一股脑道出,“这胡青算什么医,无仁无德的垃圾!可怜的龙家小姐。”陆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只道:“姑娘家的事不能乱讲,结案吧。”陆洱俊脸一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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