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润和宁姨娘拉着去了园子里石板桌旁坐着。
宁姨娘看着妙润一步三回头的模样还是不免赞叹:“我瞧着,没准你对他比他亲娘对他还要好。”
“我也是没娘的孩子,不过是感同身受罢了。”妙润尴尬的抓抓脑袋。
宁姨娘也接着话道:“唉,只盼他能早早好起来,不仅身体好起来,心灵也早早恢复,你瞧这孩子,娘亲走了快俩月,身子也瘦的不成样,要是一直活在他没了娘亲的阴影下,铁准会得病。”
“可不是,”妙润忧心忡忡“那姑母可有解决的法子?”
“无非就是找郎中时常来检查他的身子,带他多出门散心。”
妙润琢磨稍许,回:“这俩法子确乎有必要,但琛哥儿这样小,我们作为大人实在难走近他内心,妙润觉着琛哥儿今年已有五岁,周边也没同龄小孩伴他左右,不如送进私塾读书,那里孩子多,不仅能启蒙学知识,还能交朋友,长时间心中烦闷自然纾解开,这对琛哥儿的成长也是有益的,姑母觉着呢?”其实这些问题妙润已经想过了,她这辈子就算报不了谢家的仇,也必须要让琛哥儿茁壮成长,琛哥儿如今原本身世背景就不得力,要是长大后没本事,一定会活的很辛苦,所以学知识是迟早的事。
宁姨娘思量了一下:“你说的不无道理,难为你想的这样周到,就算现在不让琛哥儿进学堂,以后也不可能不进,姑母不会教养出一个废柴,只是进私塾得要一大笔银钱,谢府多年来都是孟夫人掌中馈,姑母月俸除了维持日常开销,所剩的也不多,看来得做做其它营生了。”
妙润紧忙说:“姑母放心,既然都是一家人,琛哥儿读书的事我也得出一份力才行,妙润已经准备在集市上做桂花糕的营生,等筹够了钱,就全给姑母送琛哥儿上学去!”
宁姨娘有些感动:“你怎就这样的好。不过要是做生意赚钱难,姑母就去放点高利,毕竟孩子是记在我名下,不可能不为了琛哥想。”
“嗯。”妙润感激的点点头。
姑侄二人又说了会儿哪家私塾老师可靠之类的话,时间差不多,又折转回去瞧琛哥儿了。
回到屋里见琛哥儿不仅贴好了膏药,就连桌上的鸡汤也喝的精光。
一面打嗝一面笑嘻嘻的对着俩人道:“绝不浪费。”
*
回到停香阁已是晚间,匆匆睡了一觉,天一亮妙润便起了床。
今日她打算去找个会打模具的工匠定制一些形状引人的模具,只是市面上做这种小玩意儿的很少,收费想必也不低,不知到时候能否支付的起。
当妙润还是苏秋时,就听闻城西京郊的马黄垭口有一个匠人叫王柱,他开了一间工铁铺特别出名,虽说远在京郊,但订单可是连绵不绝,技艺功夫不可谓不深厚,要是能找她做几个精巧模具,她做的桂花糕在颜值这一块定然是别家不能比拟的。
妙润和莺儿乘车前往王氏工铁铺,这铁铺后边是一处小村落,周围只有它这一家店铺,店铺是个泥夯瓦房,大门口挂着王氏工铁铺几个描金大字的牌匾,铺子看着虽不堂皇,但伙计们进进出出的忙活,打铁的打铁,削木头的削木头,看其务实专注的神情,就知道这家店不整什么虚的,只凭技艺说话,于是妙润心头更加信服三分。
妙润吸了口气走进这家铺子,铺子门口是个柜台,一个戴眼镜的账房先生正在算账,妙润客气道:“请问我想做而是个糕点的模具,你们这里能做吗?”
账房先生眼里些许鄙夷,他们这里全是达官显贵府上的小厮来要的大订单,瞧她这不懂行又只才要几个小模具的样子实在小家子气:“太少了,不做不做。”
妙润没想到这铺子竟给钱不给做还嫌弃量少:“一分钱一分货,就算二十个模具少,但占用你们的时间也少,有什么不能做的?”妙润有些生气。
账房先生见着姑娘不懂规矩还跟他较劲起来,账且先不算了,推推眼镜问:“那你道说说你是哪家的小厮。”
“小厮?”莺儿倒不悦了“什么小厮,这是我家小姐!”
“小姐?”账房先生打量了一下妙润穿着,哂笑道“那你家又到底是哪家呐?”
莺儿气的不行,妙润赶紧拉按住莺儿的手,示意她别动怒,妙润又客气的问:“你家店主王柱先生可在,我想见见他。”若说账房先生只知算账太过势力,但作为声名远扬的匠人定然不会做个玩意儿还看人身世背景。
“我家先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见的,你,赶紧滚一边去!走走走走!”见妙润站在原地没用动的意思,账房于是绕出柜台准备动手哄人。
手还没推上倒被另一外来客给死死握住,一见来人,吓得不清,欲连忙磕头请安。
握住他手的奴婢连忙将他推开,喝:“勿要行礼,做你的事去!”
账房先生才吐出的半个字被噎了回去,小心翼翼赶忙钻回柜台里边儿。
妙润回头一看,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福喜和他家公子。
阳光从房门外照射进来,卢介凌背对阳光仿佛带光而来的神仙,显得一点也不真切。
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竟这样巧,又和姑娘见面了。”
妙润从他的美貌里回过神,提防道:“你又到这工铁铺做什么?”
卢介凌悉心解释:“不瞒姑娘你说,舍妹再过几日便要成亲,我在此处定做了一个玩意儿,今日特来瞧瞧做的怎么样了。”
“原是如此。”看来不是跟踪她来的,但妙润紧然想到这公子可以在这里定做,想来身份不低,且账房先生看见他俩便哆嗦成那样,更加不可能是普通人,若是能借助他的关系定制模具,那可就再好不过。
“姑娘你呢,你来此处做什么?”
“我……我是来定制开铺子要用的模具。”
“你年纪轻轻就要开铺子了?”卢介凌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也不是什么正经铺子,就是在集市上摆个摊卖糕点。”
卢介凌和福喜大约明白账房先生方才为何会赶人了,他们店铺的确不会对一些贫民商贾开放,不过卢介凌没说出口,他不想伤了这姑娘的自尊。
可是福喜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