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邢云霄、高宇辰两人身边。 就在她一巴掌拍死那小虫子的同时,本就血流满面的高宇辰两眼一翻白、昏死了过去。 “这东西,就是所谓的耳目?” 邢云霄神色复杂地望向龙女双手。 龙女摊开手掌,掌心躺着那极小极小的虫子——但其实如果凑近用目力去看,才会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虫子,而是一只鸟。 一只小到普通人根本无法看到的鸟。 “小把戏,但确实很隐蔽,连我都没发现。”龙女哼了一声。 邢云霄将高宇辰轻轻放在了草地上,苦笑一声:“他怎么会沾上这玩意儿?” “这我就不晓得了。”龙女握了握拳,将掌心的鸟尸完全捏成了灰:“这倒霉孩子以前是不是接触过钦或者他的手下?” 邢云霄一怔,想起来了。 按凤青梧的说法、张池的记忆,钦撮合了她与乌鸦老妖合作,那么钦也就是乌鸦老妖背后的黑手,或者黑手之一。 而高宇辰的父亲高翔曾受恶念欺骗诱惑成为了假仙,这个成为假仙的法门自然也是从乌鸦老妖那里传来的——或者说,往上朔源,都是钦,还有龙女兄长。 邢云霄飞快讲自己想到的内容说了出来:“难道那时候,他就已经在小高身上埋了耳目?”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龙女撇撇嘴:“这东西又不怎么费劲,留个心眼而已,一旦起作用了就是大作用——就像这次,说不定没有它,我哥还不会这么快发现我呢,那破角也不会突然冒出来。” 高位者的争斗中,也许只是随手一个涂抹,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生死大事了。 邢云霄幽幽一叹,检查起高宇辰的伤势。 之前龙女告诉他出问题的是高宇辰,他是根本不信的。 这货与自己多次并肩作战,真要是内鬼,有太多次机会可以搞死自己,完全没必要。 但之后听龙女一说,他才知道高宇辰是身体里藏了个怪东西。 而把那怪东西逼出来的方法,说简单也简单,就是让它以为宿主要死了……如果宿主被杀,它也无法独活,会跟着一起死去。 并且,这件事还不能提前告知给高宇辰——那小鸟共享了高宇辰全部的感官,若是一旦知晓自己败露,用更加隐秘的方式逃走。 那种情况下,龙气尽失、连蛮力都远不如前的龙女,自认未必能这么轻松地找到且拍死它。 所以,邢云霄只能假扮成被张池所影响、精神不太正常的状态,一句话也不解释地对高宇辰大动干戈,而且必须真的身冒杀意、带着杀人的压迫感…… “看不出来,你演戏还是可以的嘛。”龙女挑了挑眉。 邢云霄头也不抬地将高宇辰背到背上,微微一笑:“向苏合香学的,她演技比我好十倍百倍。”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全亮了。 邢云霄按着高宇辰脑袋往地上那一砸是真的砸非常重,颅骨多处碎裂,估计脑子也受了伤,回程路上鼻孔和嘴角一直在不停淌血,牙还掉了一半,搞得邢云霄非常内疚。 但没办法,不打到这种程度,很难把那小鸟逼得夺路而逃。 不过因为提前有所准备,来安夏的路上他特意猎了几只妖,回到别墅后,立即将妖肉往高宇辰嘴里塞去。 十几分钟后,全部恢复的高宇辰悠悠醒来。 他一看到坐在床边的邢云霄,当即吓得一扯被子就往床角里缩,活像一个小媳妇。 不仅如此,他还顺手抄起了藏在枕头下的一个工艺品短剑:“别过来啊!这玩意儿可值钱了!一剑能把天给捅穿喽!” “放心吧,没事了。” 邢云霄哭笑不得:“我精神正常,事情是这样的……” 听他慢慢说完所有情况,高宇辰这才缓缓放下短剑。 “我一直替敌人当着耳目?!” 他嘴张得能塞进十个鸡蛋:“搞半天安夏城里的内鬼,特么是我?!” “不怪你。”邢云霄拍拍他的肩:“你耳朵被塞进那东西的时候,恐怕你连下凡仙都还不是。” “这样吗……” 高宇辰摸起了下巴。 思忖几秒后,他忽然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印象了。” “嗯?”邢云霄眼睛一亮:“你难道知道那东西是怎么进你耳朵里的?” “猜的,不一定对。” 高宇辰喃喃道:“就在我遇见大哥你们前一小段时间吧,白芳姐……呃……那时候她应该已经是恶念了,你应该记得她吧?” 邢云霄点点头,白芳正是自己当初一行人回到安夏后面对的第一个恶念。 “反正那时她还没暴露,我们关系还是很好的。” 高宇辰回忆道:“她、她弟弟也就是白菜,还有我们其他几个朋友吧,都被她带去了一家采耳店里采耳,她当时说妖灾四起,大家心理压力都很大,去放松放松……” “会不会是那时候就被放进去了?” 邢云霄沉吟道:“这倒是无法判断了,毕竟都已经死无对证。” “但我觉得还是可以去那家店里看看。”高宇辰振奋道:“万一那店老板真有问题呢?我记得当初城里那一夜妖灾后,采耳店没受多大影响,还开着呢。” “这样么?” 邢云霄点点头:“那确实可以一探,只是……” 他微微一笑:“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那时候你还不是下凡仙,更没遇见我们,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毫无牵扯,就算你父亲当时变成了假仙,他们要对付你,更大的可能性是往你身上藏个能杀人的毒,而非一个探知情报的东西。” 高宇辰挠了挠头:“这样啊,那也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