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未央如谷> 十七章 见异思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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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见异思迁(1 / 3)

正是黄昏时分,屋外的落日余晖从外面打进来,项守恰好背对着日光。

他站在苏其央面前,说:“你父亲他,已长眠于姑射山。逝者已去,生者应当节哀顺变。”

苏其央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项伯父怎么会突然说爹爹死了呢?

霎时间,她似乎忘记了呼吸,她觉得她生来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夹杂在绝望与无措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可仔细想想,她好像又并未大感诧异,那么到底是何时便隐隐猜到了呢?是离开那时么?

“爹爹是怎么死的?”苏其央仿佛失了七魂六魄般,声音小得不像往常。

项守艰难地开口:“夜里,姑射山上失火了,你爹才不幸……”

“怎么可能失火!”苏其央被这理由气着了,她绝不会相信,方才还声弱如蚊虫的她蓦地嘶吼道,“我在山上的十三年间什么都是好好的,为什么我一离开,爹爹就撞上了这样的灾遇?爹爹怎么可能就这样丢下我不管,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我已将你父亲安葬好了。你……不要做傻事,伯父我先走了,你一个人静静吧。”项守眼瞅着苏其央的眼泪像珠子掉个不停,终究还是不忍心再看下去,快步离开了。

然而苏其央根本没意识到项伯父的离去,她呆呆地端坐在木凳上,身旁是一桌子的橘子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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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不交睫,衣不解带。

苏其央今夜又是彻夜未眠。

她与爹爹已分开了两年,这两年中她常想着爹爹。

实则项宇求婚后,她一直想着,等项宇弱冠后,与他成婚前定要去接爹爹过来与他们一同下山。即便是爹爹不同意,她也必定会逼着他下去。

然而还未等到项宇弱冠,爹爹却先行一步。

爹爹再三叮嘱过,说不准她回姑射山。项伯父也说他已派人打点、将父亲安葬好了,过几年再带她去看爹爹。

所有的事情都被别人安排完了,可是却无人来过问她的想法,仿佛她的想法并不重要。她只需要负责安静地坐在指定的位置上,接受那些各式各样而又纷沓而至的事实便好。

苏其央头一次感到人微言轻是这样一件无力的事情。她不自觉地柳眉倒竖,死死捏着拳头,指节也因过于用力而泛红。

脑海中不停地倒带着父亲曾对她说过的话。

“说来也怪那贾艽非要逼我至此境地,连皇上都已经……哎,日后你若是见了当朝国师,定要绕道而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为何爹爹和项伯父都要自己躲着国师?国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爹爹有许多苦衷无法言明,但你须知爹爹所作所为悉数是为了你好。”

怎么什么都是为自己好?怎么所有人说话都只说到一半?

“此剑叫怀春,是你祖父传给我的,如今我交给你,你应当明白其中的意思。此剑不宜见人,认得它的人虽少,可也怕万一。若是可以,最好不用为妙。你离去之后,不可荒废了学业与武功,记住了么?”

“这是你娘素日里最爱的簪子,也一并交给你。”苏夜又给她一支玉簪,“你如若也喜欢,及笄那日可用它。”

爹爹叮嘱的,她都做到了:她每日都温习学业,也一直勤恳练武;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未尝间断。

她从未用怀春剑示人,那把剑一直好好地封在麻布里;而娘亲的那支簪子,她也一直用着,只有睡觉时才会取下。

“爹爹当然也希望你可以留下跟着爹爹,可是爹爹不能自私地束缚你一生的自由。这个选择权,爹爹交给你。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留下、或是离开。”

对啊,当初是她自己选择了要离开,怪得了谁?

可她现在后悔了,怎么办。

她好后悔,可不可以过来一个人告诉她,她要怎么样才能回到那个春天,让一切重新来过?

“阿央才是,要好好活着,这是爹爹对阿央唯一的心愿。”

她历来都听爹爹的话,如今也活得好好的。可她明明也让爹爹好好活着,爹爹为什么没能做到?

她好想爹爹啊,她还有许多事情没能和爹爹一起做。她本来想带着爹爹去蜀地吃好吃的,大小抹肉淘、甲鱼羹、煎燠肉、杂煎事件和生熟烧饭;乳糖狮子、研膏茶、用川椒作浇头的面,还有蘸着橙薤的排骨。

她还听说蜀中有唐安薏米、新津韭黄、彭山烧鳖和成都蒸鸡,也俱是嘉肴美馔。

苏其央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泣不成声。

原来人真正伤心的时候,哭声往往都是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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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生香没有爽约,她还记着昨日说过的话。她前来找苏其央,想要看看她穿上新裙子是什么样子。

一直到她掀开苏其央的被子之前,她都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对劲。

“你……怎么了?”看着苏其央哭肿的双眼,白生香不知所以地问。

苏其央的嗓音因干涩而沙哑:“白姐姐,我现在不想说话,你能不能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好。”白生香沉默半晌,将苏其央的被子盖好,又帮她把被子掖到她的身下,“你好好休息,无论发生了什么,一定可以渡过难关的。”

苏其央现在谁也不想见,她只想日夜揣摩爹爹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事实上这两年中她已揣摩过数次了:“你走罢,我是留不得你的,切记日后不要再回来。”

苏其央隐隐绰绰地能察觉到一丝头绪,但又推测不出到底是事出何因。

不多时,项宇闯了进来,他显然是也哭过了的,眼眶泛着红,也稍有肿胀。

苏其央不用想也知道项宇为什么会来,肯定是白姐姐去叫他来的,要不就是芄兰姐姐。

“阿央,你瘦了。”项宇自然而然地拥苏其央入怀,她却有一丝反感,不自觉地挣扎起来。

“别动,好么?”他缓缓地说,“阿央为何又不进食了?为何谁也不想见?”

苏其央不知作何回应,难道这个答案不是不言而喻的么?

“阿央的眼睛,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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