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了斟酒独自饮下,“眼下之急,是无人为贤,也无人启贤...”
少游见状,也默默陪了之韵一杯。
“之韵阿兄不是只爱风花雪月吗?”轻罗好奇地凑过脸来,眼睛滴溜溜地在酒杯上打转,“怎的还知道兵书里怎么说了?”
“只爱风花雪月倒被你说成是只会风花雪月了。”少游看着轻罗好奇的小脸,不免失笑道。
之韵听罢,并没有说话。
“不过,若是你有你阿姊的半分才情...”少游笑着为之韵添了添酒,“就会明白比起那些权谋纵横,这风花雪月可是有滋味得多。”
“说好不拿我阿姊取笑我...”轻罗埋怨地看着少游,没有太注意到之韵的变化,忽地灵光一闪,转向之韵:“不过既然提到曼罗阿姊,之韵阿兄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什么?”之韵疑惑地看向轻罗。
“爹爹昨日可说,陛下有意将曼罗阿姊指给你呢!”轻罗一脸神秘,声音也随之压低了几分。
“哦,此事...”之韵举起酒杯抿了一口,想到曼罗他的神色也轻松了许多,“我与你阿姊自幼相识,又常在一同作诗谱曲,父皇此意算不得稀奇。”
“也对...”轻罗捧着脸想了一会,心情不知怎的有些低落。想来阿姊不过年长自己岁余,便是到了说亲的年纪。阿姊出嫁后,便也自然就轮到了自个。
“总不能是之韵这样的...”轻罗暗暗在心里想着,眼睛哀怨的看了看一旁摇着扇子的之韵。
“嫁给他这样的定会闷死!不能嫁...不能嫁...”轻罗一边想着一边摇头,嘴角还嫌弃地抽了抽。
“想什么呢?”少游见轻罗脸上一会黑一会紫的,便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哎哟!”轻罗被这一敲思绪全断,正恼火着想说少游两句,却不曾想抬眼便对上了他微蹙的眉眼。
少游总是这样,稍一认真这眉头就会轻轻地蹙到一起,平日里轻罗可是最怕他这般模样。
他眉头一紧,轻罗便知道自己不是招式有误,就是思虑太浅。
刚认识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能耀武扬威地当个先生,好好地教一教这小子。可几月相处下来,自己反倒是成了那个愚钝至极的学生。
不知怎的,刚刚那一刹那轻罗心里却好似扑腾一下,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往常少游这一见就让轻罗胆怯的表情,竟也变得好看了起来。
“那要是少游这样的...”轻罗脸红红地低下头,不敢再想。
“你偷喝酒了?”少游见轻罗脸上又偷偷地生出些暗红,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若要喝,就不是偷着了。”之韵瞥了轻罗一眼,半倚在垫子上慢悠悠地摇着扇子,时不时把玩下一旁的垂竿。
“那是自然。”轻罗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眼珠滴溜溜的来回打转,靠在桌边假装看着鱼竿,漫不经心地说道,“爹爹说,来年春初便要开武举了呢。”
“那也还有四个多月。”少游见两人都关心起垂钓,也侧身弄了弄自己的竿子,“怎的,现下就惦记着要去看热闹了?”
“我的意思是...”轻罗见时机已到,便趁少游不备,一把抢过他面前的酒杯尽数喝下,谁知这一下就把她辣得双眼紧闭,伸着舌头不停地嘶气。
“少...哈...少游阿兄,要...嘶...要不要去试...哈...试一试。”
“你...”少游被这一抢,霎时没了主意,只得拿回酒杯,谨慎地将酒壶也往后挪了挪,斟了杯茶递给轻罗后低声埋怨道,“真是胡闹...”
“由她去罢。”之韵倒像是见怪不怪,“不过少游兄确实可以前去一试。”
“武举?”少游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父亲是陈国军官,怕是...”
“何妨,我来举荐。”之韵饶有兴致地看向少游,“少游兄就不想看看我们宋国子弟,都有何本领?”
少游低头不作声,想到自己在陈国,武艺在官家子弟中也算佼佼。但囿于父亲受制于人,自己不得不在武试中数次让位。若是能与这宋国青俊比上一比...
“少游阿兄?”轻罗见少游不语,便脸蛋红红地凑到少游近前,“可是担心自己落败?”
“怎会。”之韵笑了笑,眼神肯定地望向少游,“少游兄,若是参试,定能一举夺魁。”
“少游便借之韵兄吉言,前去一试。”
“那就这么定下了!”轻罗一拍桌子,小脸骄傲地抬起又忽地坠下,瘫倒在桌上
。
“轻罗?”少游推了推眼前已是烂醉如泥的轻罗,见她没了反应,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之韵调了个舒服的姿势,便斜躺在垫子上闭眼养神:
“可惜咯,今日一条鱼都没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