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飞猴妖脱落的缚妖绳收入怀中,又急忙赶回自己的院子,拿了与小狐狸身上的缚妖绳相配的另一个――此即当初,绑在胡夫人腕上的那个缚妖绳,石大老爷接小狐狸回石府的那日,从胡夫人手上取下来了――叫上那四个惯常和他一起捉妖的小厮,匆匆出了府门。
梁丘松把缚狐绳把空中一抛,那物什立刻悬在了半空,隐隐泛出金光。金绳前边生出一条金线,只有两三寸长。金绳一边转动一边朝金线的方向咻地飞走了。
梁丘松主仆翻身上马,快鞭追上。
过了一个多时辰,他们几人出了城门,越追越偏,到了一条河边。
金绳忽然停了下来,不再往前飞。梁丘松几个都“吁――”的一声,勒马驻足。
小厮邹平突然叫道:“少爷,在那边!”
梁丘松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飞猴妖像是失去了控制,在河上方飞得忽上忽下横冲直撞,不停地扭动挣扎着,看起来难受极了。小狐狸伏在飞猴妖的背上,死死抱着它的脖颈。
梁丘松迅速收回缚狐绳,系在左腕上。他的腕上和小狐狸的身上立即生出一条相连的金线。金线逐渐收短,把小狐狸往梁丘松这里拉扯。
飞猴妖自然也连带着,被扯了过来。它忽然觉察到不对,一面凄厉地叫着,一面拼命摇晃,企图甩掉小狐狸独自飞走。奈何小狐狸也拼命地抱着不放,怎么甩都甩不掉。
金线越来越短,两只妖物也离梁丘松越来越近。眼看着只有两三丈了,妖物们摔下来也无大碍,梁丘松连忙叫了一声:“邹平!放箭!”早准备好的邹平闻声松手,弦上的羽箭立刻射出,射中了飞猴妖腹部。
箭头上的定身符立时见效,飞猴妖一头栽下来,趴在河边,一动不动。
梁丘松和小狐狸之间的那根金线,消失了。
主仆几个下马,急忙走过去。梁丘松掏出缚猴绳,系在飞猴妖的尾巴上。
小狐狸松开了抱着飞猴妖的两条前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疲惫得一动不动。她闭着眼睛,前额紧锁,身上多了不少触目惊心的血口子。看样子,是飞猴妖横冲直撞到处乱飞的时候,冲进了某处树林,树枝划伤了她。
邹平看飞猴妖的嘴巴被撑得大大的,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飞猴妖一直扭来扭去的,原来是小狐狸在它嘴里卡了两根棍子。这小狐狸倒有些……”
他原本想说“倒有些聪明劲儿”,突然想到狐妖是梁丘松的一块心病,赶紧住了嘴。
邹平将将才犯过的错,小厮周言紧接着又犯了一遍:“这次,多亏飞猴妖顺手牵羊把小狐狸抓走了。咱们凭了这小狐狸身上的缚妖绳,才找回飞猴妖。否则,咱们没法向迟国公府交代。该给小狐狸记一功。”
周言话都说完了,才看见邹平正向自己使眼色,这才回过味儿来,懊悔不已。有些忐忑地去觑梁丘松的脸色。
幸好梁丘松并没有留意两人的话,他正盯着小狐狸在瞧,眼神里带了点诧异和欣赏的意味,那意思分明是说:“没想到这小狐狸有几分聪明和胆识,能想到这样出其不意的办法,从飞猴妖的口中逃脱。”
……
回了石府之后,飞猴妖被顺利地送到了迟国公府。老闫、老郑两个老家丁再一次当了替罪羊,两人看管妖物不力,被梁丘松当着阖府上下的面儿,狠狠斥责了一通。罚了他们一年的月钱不说,还令他们打来年起,分上下半夜,在暗室里轮流守夜。若再次发生这样的事,直接撵出府去。
府上的下人们一时战战兢兢。
邹平去街上打听了,得知小狐狸救了一个女童的事。如果那个女童真伤在了飞猴妖的嘴下,石府必定又有麻烦了。
小狐狸的功劳簿上又添了一笔。――这倒是她没想到的,救下女童纯属意外。
纵然梁丘松对小狐狸有心病,但他作为石家家主素来公允,奖罚分明。他命小厮把小狐狸的稻草窝搬到了自己院子的偏房,由自己亲自照料小狐狸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