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一大捆,用枯藤子捆着的枯枝枯干,扔到湖边,进松屋拿来火石,引燃了篝火。当梁丘松、杜贤雨把十三条鱼都清洗干净时,篝火堪堪烧旺。
――二老爷和画友们来此处时,必会生火烹茶,因而留有火石。且当初,他们建造这几间屋舍的时候,曾经去左近的山上伐松、砍竹,当日用过的斧子等物,也留下了。今日正好用来清鳞净鱼了。
杜贤雨用粗细适中的树枝串鱼,梁丘松再接过手去,架在枝干架子上烤,时不时地翻动翻动。小狐狸则进松屋,搬了几把竹椅子出来,之后,就也帮少爷烤起了鱼。石亭灿呢一边坐等吃现成的,一边大说大笑,精力充沛地向小狐狸讲起,表哥和软怂货,在湖水里跑东跑西,有好几回都差点儿摔进水里的窘态。并对小狐狸没有亲眼瞧见,表达了深切的惋惜。
梁丘松手中烤着鱼,口中借着小狐狸的话笑道:“我们两个抓个鱼都费劲。那纯粹是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使。”
石亭灿原以为,表哥很捧她的场,没有当场戳穿,乐洋洋地就要附和他。
小狐狸:四小姐,你好单蠢呀。
然后,石亭灿就看见,表哥冲软怂耸了耸眉峰,加了一句精华:“是吧,闲雨?”
杜贤雨笑哼哼地看了亭灿一眼,意有所指地反复强调同一个意思:“是啊、是啊,纯粹是自身的原因,完全与人无尤。”
石亭灿反应过来了,她白了两人一眼,嫌憎地冲他们伸舌头,扮了个鬼脸儿,理直气壮道:“当然是这样啦,这还用你们说!”
小狐狸很适时地,把烤好的第一条鱼,递给石亭灿:“四小姐,尝尝味道怎么样。”
石亭灿两眼放光,忙接过去,连烫嘴都顾不得了,迫不及待咬了一口:“唉呀呀,人间美味呀!怎么没早点儿烤着吃?失策呀。”
石亭灿以食为天,况这种吃法尚没试过。她全身心都沉浸在了烤鱼上,甚至将沾在手上的残肉,都津津有味地吃掉。那么满足、那么高兴。将将被表哥、软怂两个,合起来内涵的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狐狸看四小姐心宽,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那么无忧无虑、率性烂漫,小狐狸好生羡慕。
梁丘松嘴角微弯,道:“怪不得都说,中玉像亭灿,眼睛里只有吃的。”
石亭灿一边吃,一边笑道:“像我能吃有什么不好?有福气。”
杜贤雨话里有话:“你最有福气了,”扫了好友和小狐狸一圈儿,“今天我们三个都围着你转,你当然有福气了。”
小狐狸暗忖:“杜大公子,你是想说,尽被四小姐折腾了吧?”
石亭灿怎会相让:“你不服气啊?”
杜闲雨丝毫未有迟疑,就在亭灿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马上笑脸相迎:“服,当然服。”
几个人全被他整笑了。
小狐狸:杜大公子呀,我以为你有什么大招呢,整半天就让我们看这个?你与四小姐对你那个挺别致的称呼,还真是贴切呀。
又烤好了几条,小狐狸把最好的,都挑给了四小姐,跟着拿给少爷、杜大公子之后,自己也吃了起来。
大家恣意而快活地吃着、说着、笑着。
吃饱了。几个人心满意足,懒懒靠在椅子上晒太阳,任深秋的阳光洒在身上,舒服又温暖。
石亭灿若有所思,忽道:“表哥,我没真的生你的气。我是害怕,怕你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祖父那般作为,石家于你而言,已是不会轻易触碰的心结。我怕以后再也不能天天见到你。我知道你在意我,就一直不理你,心想你心一软,就改主意留下了也说不定。是不是很傻?”
梁丘松心头一动,讷讷道:“……亭灿。”
小狐狸动容,她知道少爷为何喜欢亲近四小姐,把她当亲妹妹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