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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断(1 / 2)

天光大盛。

万里无云的晴空下,村镇屋舍显得分外拙朴安定。

街巷上热闹非凡,遍是人声。

来往穿梭间,独见一灰衣汉子仓皇奔逃,煞是惹眼。横冲直撞,脚下不防一个踉跄,又推倒了挑担提篮的乡里人。

眼看他一路狂奔,不管不顾,就要拨开一个仗剑的背影——

“抓贼啊!快抓住他!”

经营鱼食的妇人荆钗布裙,在后方扬声大叫。

那小贼不管不顾,一路疾奔,就快擦肩撞上前方一个仗剑的背影。

那人似闻声而动,肩后斜背的剑柄随行步一顿,有一瞬挡住了耀目的日光。

眼角余光扫及后方妇人,他目光下视,即刻探身出手,兔起鹘落,按上灰衣人的肩头。

循着手臂斜向上看,这路见不平的身影正是江宁。

未料那小贼有两下功夫在身,不甘被擒,当即卸肩回身,直拳后攻。江宁左手一格,用力上挡,不过拆了两三招,便顺势拿住他手腕,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将他整条手臂拗转到背后。那小贼受压迫向前,如同被绑缚一般,立时倾下半个身子。

江宁腕上发力,压制住那人犹自不安分的挣扎。恰在此时,却听背后斩妖剑蓦然发出异响。

成琴置身人群,抬眼望去,忙一声唤,江宁定过神来,反手一别欲趁机脱逃的灰衣人。那小贼逃跑不成,先觉腕上一紧,惊呼出声,霎时间整条手臂动弹不得,劲力尽卸。眼见那钱袋从手中径直掉下,稳稳落入江宁掌心。

经营鱼食的妇人赶来,长舒了口气,连声道谢。

时值一片青绿木叶飘飘荡荡,飞扬至近前。

成琴微仰起头,在旁定睛端视,只见叶缺如花,属青木梧桐。

待人群散去,那巴掌大的梧桐叶却仍环绕周身不落,再一细看,其上淡光萦绕,只怕是因此才引得斩妖剑震响。

花木难言,未免使人难解其意。江宁目光一顿,若有所思间,转眼看向成琴。

四目交投。成琴率先偏过视线,睃向半空一眼,略沉吟道:“它似乎是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两人跟随那飘飞的梧桐叶一路,未觉人声渐远,步行至一处幽径疏林。

江宁反手握住背后剑柄,静耳细听,依稀闻得淙淙水声。

穿过稀疏笔直的树干,正见河水中一对乱舞的手臂,孩子的呼救声被摩荡的水波时时吞没。

江宁抬眼望去,顿时一个箭步上前,点足掠过河面,提抱起落水孩童。未料看不见的河底,正迅速暗涌起一道幽深诡异的漩涡。

待要飞身上岸,他但觉足下猛地一沉,扑通一声,两人合被一股大力径直拖入水中。

成琴立身河岸,见两人忽然齐齐落水,不由呆了一瞬。那梧桐叶此刻亦环绕相随,她跑到近岸查探无果,又奔上石桥,忙俯身望入河面。

河水平静无波,此刻影踪不见,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盲目搜寻之际,一柄长剑忽地自水面飞出,径直斜插入岸边草地。随那震颤的剑柄,河心轰然一声爆裂,水花四溅中,江宁怀抱溺水孩童纵身而出,凭栏借力,飞身落上了石桥。

那孩子脸色苍白,此刻颤颤呼吸着,四肢瘫软被江宁安放在桥面,而后迅速出手点上了他胸前一处穴道。

成琴就见他猛一声呛咳,连吐了好几口水,然而身后无声细微处,一股水流悄然升涌,越过望柱,她惊觉回神,却被那灵光四溅的涌流如水袖拦腰一卷,继而被绑缚悬空而起,无论如何挣脱不得。

江宁在刹那间随之回头,却正见那道在空中摇摆的水柱从中一分为二,临水照影一般,竟立时幻映出两个相同的人影来。

成琴转头望向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幻影,随腰间禁锢收紧,不禁咬牙蹙起眉来,而后见那幻影顶着与她相同的面容,再经受不住一般,露出绝不像她的声口与神情,啜诱哀恳:

“江宁,救我……”

就听江宁右手一招,话音未落,斩妖剑已立时飞入他手中。

成琴睁大眼,见他点足往青石栏上一撑,提剑纵身而起,因着对方与自己殊无二致的音容,担心他分辨不出,必要中计。中计也不要紧,可别拿斩妖剑误伤了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喂,不要听她的!”

然而下一刻,身上的禁锢一松。

水雾纷沉沉落下,她身子一坠,径直跌入了江宁的臂弯。直至双脚落地,竟发了一回呆,伴随水流哗一声尽数没入河面,渐归平静,唯有涟漪四散。

那苏醒的小儿一声呛咳,引得她随即转回视线。

就见那孩子恭恭敬敬地,扬起稚嫩的声音一字一句道:“阿元多谢哥哥姐姐救命之恩。”

依阿元所说,自此地行不过几里路,绕过巷口,便是他和爷爷相依为命的居所。

成琴和江宁送阿元回了家。

还未进门,便一眼注意到院中一棵茂盛的梧桐。皮青如翠,叶缺如花,飘萧风起,树叶簌簌抖动,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是有这样的说法,”江宁微微一笑,眼中含着温润道,“将梧桐栽植于家中庭院,以盼福宜子孙,荫庇后人。”

成琴有意看了那树一眼,“是吗?倒没听说过。我只知梧桐木是制琴的佳品。”惹得一冠翠叶颤颤作响。

两人由阿元带领着,江宁跟着垂眸笑应:“你在谷中住惯了,不知这些风俗也是自然。”

步入堂屋内,只见窗下一盆小松,临墙的竹架旁,一张瑶琴卧案而躺。

他们倒不知阿元小小年纪,因通琴律、善辨音而已闻名乡里。

他的脸团团的,换过干净的灰布短衣,一颗圆圆的脑袋将将从桌案边冒出来,很有条理地解释:“这琴是经一户人家烧柴,爷爷救下的一段良木斫成的。”

“你看这里,琴尾虽有焦痕,但胜在音色清远。可惜我虽然善听,却不会抚琴。姐姐和阿元有缘,若是喜欢,阿元愿意将这把琴送给姐姐。”

成琴将双手背去身后,略俯下身,逗小孩儿似的,只低头望着他笑道:“你说你擅长听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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