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怕却又很快占据了心头,连枝没忍住鼻尖的酸涩,哭诉着狠狠捶上那人的肩头:“你个二愣子,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么?”
谢玄知愣了愣,不解地问道:“为何要……担心我。”
眼见连枝便要跳脚,温衔青忙插了话,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谢玄知闻言,用手背触了下前额,道:“烧退了,身子也没觉着不适。”
看来是成了!
温衔青忙唤连枝将那锅剩下的粥分盒包装,挨家挨户地送上门去,不能有遗漏的人家。
这场疫病,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此夜冷得刺骨,风雪迷人双眼,温衔青披上厚厚的裘衣,踩着积雪去了方以安家中。
她没敲门,只听屋中隐隐约约传来两人的对话。
“囡囡,人各有命,老天爷都看着呢,任谁都是要走这条黄泉路的。”
“娘,女儿知道。”方以安垂眸看着手心的耳珰,吸了吸鼻勉强笑道,“但女儿早已与那傻大个约好,生同寝,死同穴,谁知眼下却连尸骨也荡然无存……”
老妇人重重叹了口气:“好在疫病结束,他若是在天有灵,也会为此事高兴吧。”
“夫君一向是良善之人,”方以安道,“娘你且放心,女儿不会寻死,今生纵然无缘,可来世,我们还要做对恩爱夫妻。”
这夜里,她在微弱的烛光中伏案提笔,墨笔挥动,信上出现了一道清秀的字迹: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