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先行布置此事。” 李昖听得感动不已,忙道:“皇帝陛下天恩浩荡,寡人无地自容,此番但凡上使有所需要,寡人定当全力满足,只是不知您所带天兵现在何处?啊,天使勿要见怪,您身后这些天兵虽然一看便是以一敌十之精锐,但毕竟人数略少了些……” 沈惟敬一脸纳闷,仿佛不知朝鲜王所说何意,语带疑惑:“殿下此言何意?本使此来只有随从五百,他们的任务不过是护卫本使罢了,并非来朝鲜作战。” 朝鲜王及朝鲜众臣一听沈惟敬虽然领了五百兵,却并不是来帮他们打倭军的,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场面一度极其尴尬。 却不料沈惟敬忽然仰天大笑数声,然后大包大揽地摆手道:“殿下勿忧,天兵百万即将降临,定教倭寇有来无回!只不过在此之前,我当亲赴平壤申斥倭寇,明言大义,告之死期,倭寇如愿就地请降、退出朝鲜,如今倒也为时不晚罢了。” 朝鲜王面露苦色,劝道:“上使有所不知,那倭寇极为残暴狡黠,您眼下若去平壤,只恐凶多吉少,倒不如向皇上请旨,回头领大军前来,这样方能确保无恙啊。” 沈惟敬听后摆手笑道:“殿下多虑了,想那百万天兵从集结到出发,怎么着也需数月调动,这种事焦急不得。纵然如我朝高阁老那般天纵英豪,为了调动百万大军讨平蒙古,也是年前准备、年后用兵的,如今来朝鲜又岂能例外? 不过殿下可以放心,我身为天朝使节,只要去到平壤,天威所至必令四夷宾服,想那倭寇不过跳梁小丑,又岂敢加害于本使?更何况本使深通兵法,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殿下放心,本使自有分寸。” 朝鲜王急切希望明朝援军立刻就能出现在眼前,不免心中焦躁:“不可不可!不管天兵百万如何,眼下我国已危如累卵,可等不得数月之期啊!还请上使向皇上请旨,也不需百万,但能先拨数万,甚至数千也好,总之要立刻发兵、驱逐倭寇,刻不容缓!” 沈惟敬顿时面色不悦,冷冷地道:“殿下失态了!殿下,你无权对本使发号施令!如何作战,朝廷自有部署,无须朝鲜多言——朝鲜只需听令行事即可。失国弃民之王,有何颜面在本使面前反对朝廷安排,请自重!” 此言一出,朝鲜众臣无不震惊,甚至一时都没人反应过来该说点什么。朝鲜王更是哽咽难言,被沈惟敬刺激之下,一时气血上涌,险些昏倒。 柳成龙见状,连忙上前怒斥沈惟敬:“放肆!怎能在此肆意羞辱一国之君,大明与朝鲜应同心协力共逐倭寇,你身为使节,怎如此不懂礼数!” 沈惟敬斜睨了他一眼,随即漫不经心地问其姓名。待知其为柳成龙后,沈惟敬冷笑数声,道:“啊,柳成龙么,本使听说过,是负责大明兵将伙食的大臣。好啊,好得很,大明此番相援乃是因宗藩之义,你等自当感恩戴德。 如今朝鲜几乎全境沦陷,只得依靠天朝才能复国,因此不应再对朝廷之策有任何质疑,本使也希望朝鲜君臣能明白此意,感怀皇上天恩,愿意全力协助尔等。而你这小邦臣子更是无需多言,本使但有吩咐,你照办便是。哦,对了,本使的伙食也请你多加费心了。” 柳成龙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答道:“大明使节的衣食住行朝鲜自会妥善照料,但不知您是否付得起这些花销?” 沈惟敬眉头一扬,寒声道:“我来之前,高阁老曾耳提面命……呵,我朝高阁老何等威名,尔等应当无人不晓吧?今日不说其他,便说花销——高阁老若是有意,买下整个朝鲜有何难哉!只是不知若他肯付,尔等可敢收么?” 沈惟敬与柳成龙寒光对视,却吓到了旁边的朝鲜王李昖。高务实的威名在朝鲜完全可以用“如雷贯耳”来形容,都不必说其他的,只说朝鲜当初可是每年都要和安南争一争谁才是大明“天下第一藩国”的,结果安南当时得罪了高务实,那可是说没就没了啊! 李昖连忙伸手虚拦,但他可不敢说沈惟敬了,因此口中急切只针对柳成龙,道:“府院君,你怎能对上使如此无礼,还不赶快退下!”柳成龙敢对沈惟敬说不,却没法对李昖说不,只能怏怏退下,而沈惟敬面上更显傲然。 随后,朝鲜王邀沈惟敬进王宫行在歇息。沈惟敬想与朝鲜王单独议事,便请朝鲜众臣回避,朝鲜众臣再次惊讶不已,左议政伊斗寿忍不住问道:“既是商议国家大事,朝廷大臣怎能不在场?” 沈惟敬淡淡回答,道:“众臣无力可助,也无策可听,留之何益?”朝鲜众臣皆深感羞辱,正欲出言反击,再次被朝鲜王阻止。李昖同意沈惟敬所请,与沈惟敬单独议事。 殿内,朝鲜王向沈惟敬询问眼下如何考虑,沈惟敬答道:“首先要先和驻扎在平壤的倭军将领相见交涉。” 李昖疑惑道:“天使身边只有五百护卫,寡人实在担心天使安全,而且天使准备与倭寇如何谈判?” 沈惟敬回答说,此乃绝密内容,严禁外泄。朝鲜王不禁皱眉,道:“寡人乃朝鲜国王,谈判内容难道连寡人也不能先行告知?” 沈惟敬果然一视同仁,答道:“没错,殿下也不例外,所以请殿下与本使约定,本使与倭军将领达成共识后,殿下及朝鲜必须听从本使意见。” 这就太过分了,连李昖都忍不住不悦道:“连谈判内容都不能事先得知,却还必须听从,这要求实在是太无礼了些!” 谁料沈惟敬根本不吃这套,正色道:“殿下,本使是受皇上、内阁和兵部重托之人,代表大明行使谈判全权。所以殿下您是不愿听从天朝之意么?” 这帽子太大了,沈惟敬料到朝鲜王断不敢戴。 果然,李昖吓得连连否认,沈惟敬便再请道:“既然并非不愿听从天朝之命,那就请在本使归来后听从本使的意见。” 沈惟敬见朝鲜王仍多有不愿,又难得地放温和了些,劝道:“殿下,天朝极重宗藩之义,否则也不会调动大军、即刻来援了,所以本使又怎会做出对朝鲜有害之事?本使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和朝鲜的安危,请您对本使务必信任。” 朝鲜王李昖也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