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年兀自庆幸,幸好她没有莽莽撞撞答应宋夫人,不然不单逃跑不了,还平白得罪了这头猛兽。
“你真的要放弃家主之位吗?”傅思年秀眉微蹙。
萧御长臂一伸,将她抱坐在自己怀里,“嗯”了一声。
傅思年双手撑在他胸前,打量着他:“为什么,值得吗?”
萧御把她的脑袋按压在他的胸膛,似乎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目光飘远,思绪回到了过去。
那时候,皇帝下旨封傅思年为县主,傅思年摆宴庆贺。
宴席中,程二给傅思年吹了一首曲子。傅思年的目光一直落在程二身上。她可能不知道,她看着程二的目光,温柔似水,脉脉含情。
萧御只觉得自己胸口处有头恶兽在咆哮,恨不得冲过去恶狠狠地将程二撕碎。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想要杀了程二,然而想得更多的,竟是将傅思年抱到床榻上肆意欺负。
那一夜,他思索了一整晚。他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要傅思年那抹温柔似水、脉脉含情的目光只停注在他身上,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喜欢她,心悦于她。这份情意早在那晚之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无声无息地占据了他的心房。他压仰着自己,可每一次她一出现,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追随过去。
当她冒名顶替的事东窗事发之时,他也曾数次想过放弃。可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锥心刺骨的疼。他既舍不得杀了她,也舍不得放她走。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这一步。
值得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若是没有她,纵使当了家主也会索然无味。
他在两个选择之间,选择了对他最有利的那一个。
他的大掌覆在她后脑勺上,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等我们成了亲,就去金陵生活,那里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
这是他对未来的憧憬,却不是傅思年的。
傅思年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忽然不想再装下去了:“三公子,其实我……”
话未说完,便感觉到他的双臂收紧。
他低头,滚烫的呼吸钻到她耳中:“思年,别说一些让我不高兴的话。嗯?”
傅思年不知为何,身子打了个寒颤。
她害怕他。
她犹豫着,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破罐子破摔,还是应该继续虚与委蛇、曲意逢迎下去。
如果选择后者,自己就得装模作样一辈子,这谁能受得了?如果选择前者……
“三公子,其实我心里……”她压住内心的恐惧,再次开口。
谁知他也慢一步开口:“你原来的那些仆人……”
她神色一紧:“她们怎么样了?”
萧御松开手臂,帮她理了理散乱的鬓发,笑容和煦地说道:“我们去金陵后,她们就留在京城,原来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可好?”
他这是要砍断她臂膀。傅思年苦笑:“你决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