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的地方传来。
被浸在夜色与月色之间的人,由暗红的发和洗得发白的衬衫组成了少年的轮廓。
娑由一愣,在认出来人之后,奔过去拥抱了他:“作之助!”
她口中的人被她撞退了一步,随即抬手揉了揉她的发。
娑由拿脸颊蹭了蹭他的发梢,弯着嘴角抱怨说:“我等了你好久。”
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轻轻道了声:“抱歉。”
娑由也不恼,笑着放开了他。
她绕着他转上两圈,见他和之前离开前所见到的并无太大区别,不禁笑得更开心了。
最终,她将目光落在了少年手上提着的一个盒子上。
“这是什么?”
虽然这么问,但娑由已经从包装上猜出大概是什么东西了。
织田作之助见此,将那个盒子提高了些,并牵着她走到了月光清亮的地方。
他一如既往的安静,寡言得像是要融入黑夜里。
可是那个盒子被他那双杀人的手轻柔地放在了地上,并且被他小心翼翼地打开。
于是,下一秒,展现在娑由眼前的就是一个漂亮的大蛋糕。
雪白的奶油和焦糖巧克力,被扭转成花的形状绽放在眼前,不过,与之不符的是中间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属于少年的字:
“织田娑由
生日快乐。”
娑由在顷刻间微微瞪大了眼。
她眸光晶亮,漆黑的眼底好像终于浸了些月色进去。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膝前蹲在那个蛋糕前,看了好久好久,才在脑内将今天的一切都联想起来。
半晌后,好像被冷着了一样,她缩了缩肩膀,小声说:“我都忘了今天是我自己的生日了……”
她好像真的忘了很多事。
原来生日对她来说,已经是不重要的事了吗?
可是,织田作之助却说:“没关系。”
娑由抬眼望去时,少年并没有看她。
他也半蹲着,手上开始拆蜡烛,然后将其一根一根插进了柔软的奶油里。
这件事作罢后,他将纸质的王冠戴上了她的发顶。
安静的夏夜里,她漆黑的长发像绸缎一样铺在冷凉冷凉的高台之上。
而少年的影子被主人驱使,正在为她送上祝福:“虽然还不知道你的全部,但是,只要是你说过的,我都会努力帮你记着。”
闻言,娑由安静地注视着他冷蓝色的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她才眯着眼睛笑了出来:“那你可要一直、一直……”
顿了一下,她翕合的嘴角微变,道:“那你要和我住久一点呀。”
他一愣,其脸部线条在月光下尽显柔和。
娑由看见他眼里好似有了一种淡淡的光,下一秒,他便安静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织田作之助开始在身上摸索什么。
几秒后,他摸出了一支打火机,顺带一包说不出牌子的香烟。
香烟是被他的动作甩出来的,摔在脚边时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们彼此一愣,但都默契地没有理会它。
娑由心情大好,哼着小调,晃着脑袋看织田作用打火机点蜡烛。
几百米高的东京铁塔上,整层高台只有他们两个人。
将所有的喧嚣和逼仄都甩在下边,晚风带来的只有将歇的蝉鸣和月色。
在这之中,少年暗红的发被风吹得凌乱微翘,娑由可以敏锐地嗅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可是,他垂着眼睫,安静的面容在一点一点亮起的澄亮火光中温软得像一尊悲悯的佛像。
与此同时,有什么明明灭灭的东西在他波澜不惊的瞳孔中渐渐亮起,这位杀手在离夜空最近的地方点蜡烛,其侧脸像在亲吻塔外悬挂的月亮。
织田作之助只插了几根蜡烛,那代表他们从相遇到现在的年数。
说起来,这是他为她过的第一个生日呢。
也是她从离家到现在来,第一个被庆祝的生日。
娑由开心地想着,在他平静的目光中许了愿,然后吹灭了蜡烛。
他们将蛋糕分了,两人一起坐在高塔之上吃蛋糕。
期间,有人打了个电话给她,看号码是工作上的事,她接了一下,但这个时候懒得详听,只知道是与咒术师相关的工作,隐约还听到了个「天内理子」的名字。
娑由说了句“之后详谈”就挂掉了,然后便去问自己的同居人:“作之助,你开始抽烟了吗?”
其实织田作之助抽烟她并不感到意外,且不说正常人也会抽烟,他们这个职业常年接触的都是暗地的人和事,有时难免会染上这些玩意。
娑由只是觉得上瘾的话,烟是挺费钱的东西,而且对身体也不好。
而经她这么一提,少年也不否认。
在她面前,他一直是个很实诚的人。
……不,应该说他实在不怎么会说谎,所以索性就不说了。
他只是说:“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碰了。”
娑由含着叉子眨了眨眼,目光放向遥远的天际。
片刻后,她才说:“你喜欢的话就抽吧。”
对此,织田作之助含糊地应了声。
他们虽然分开了半年,但此时此刻其实也没太多事要说,娑由本以为自己需要找话题聊,却突然听他难得先开了口:“我最近找到了一家不错的咖啡厅。”
坐在她身边的少年停下了听蛋糕的动作。
他一直都不太爱吃太甜的东西。
这会他说:“我在那里读了一本书,书里说一个杀手不杀人了,我很好奇他不杀人的原因。”
闻言,娑由也好奇了起来:“书上没有说吗?”
“嗯。”
很难得的,她的同居人语气中带上了情绪——郁闷的,像阴天中难以呼出的一口水汽:“最后的几页被撕掉了,那书太老了,市面上也找不到,所以我不知道结局,”